“把人带过来。”
阿南和明月迟疑了一瞬,只好架着人折身去了主子的卧房。
房间内大开的窗户接纳着阳光,让许久都没通风的房间散去了些难闻的气息,地上还残留着昨夜发疯打砸的桌椅,就连床榻上一边的床纱也被扯开了大洞,凌乱的场面让才清源神情一顿,长发乱糟糟地顶在脑后,肚子瘪下去咕咕作响,就跟三天没吃饭一样。
身上还带着黏腻的汗粘着衣服,降温的影响下浑身有些发热,重重出了口气,这具身体已经虚弱到几乎动不了的地步,关节都在胀痛。
原身的处境明显非常不好,大太监在门外说的话被恶鬼一字不落地听去,只是那时候他才刚刚苏醒,没有力气说话。
雨水还在顺着房顶的漏洞往下滴,清源冷眼看着,并没有太在意。
“主子。”
阿南和明月费力把昏迷的太监架进门,一番折腾下来,他们也没觉得那么冷了,喘着粗气等着主子的吩咐。
清源感知到的灵魂波动正从那人身上传来,他眨了眨眼,目光落在腰腹下。
真成了太监?
“叫什么?”
听见主子的问话,阿南愣神,自从进了冷宫之后,主子就没有正常跟人交谈过。
反而是明月没有多想:“主子,这人还昏迷着呢。”
话音刚落,身侧的人忽然动了动,力气很大,竟然直接挣脱了他们俩,站直了身体,看起来更高了。
“回主子,奴才名叫安杏。”
清源绷着脸,面无表情地掏了掏耳朵,对刻意吊着嗓子的声音实在有些接受不良,他看着安杏脸上僵硬的面部肌肉挑了挑眉,装得倒挺好。
虽然原身落魄,但是身边跟着的宫女太监倒是忠心,清源刚说了声饿,阿南和明月猛地恍然,离开时还在懊恼说不定去的晚了就连饭渣都留不下。
房间里一坐一站,清源身上披着单衣,看着浑身都紧绷着的安杏缓缓笑了笑:“说吧,这冷宫里有什么秘密,让你不惜演这么一出戏还要特意跑一趟?”
虽是太监打扮,但是身条高又壮,实在有些不符合特征,而且宫中的太监一般都是苦命人出身,又怎么会有功夫傍身。
用巧劲轻而易举挣脱两个人可不仅仅是看上去那么简单,至少是需要些功底才能做到的。
冷宫萧条,所有人都想踩一脚,又怎么会故意耍手段往这里钻。
安杏眼底幽深,没想到只是打了个照面的功夫就被人看穿了:“不愧是曾经的君后,我需要在冷宫找个东西,如果你能帮我的话,我可以将你从冷宫里带出去,”
他只是顶了一个小太监的身份装作凄惨的模样,没有昏迷自然也就听到了公公特意针对说的话,冬日难捱,没有御寒的衣物也没有金丝碳木可以取用,再过一段时间,冷宫里绝对没办法住人了。
只是交易,各取所需。
安杏脚边正巧踩着地面上的积水,只这么一会儿似乎都要浸湿鞋底,他在这里待不了太久,也许只需要几天的时间,东西找到,他的人自然会找借口把他带出去。
对于清源来说绝对是一笔稳赚不赔的买卖,毕竟不会有比现在更差的处境了。
“带我出去之后呢,我现在身无分文,就算出去又能怎么样?上街乞讨吗?”
安杏张了张嘴,他不是那个意思,大脑飞速运转,他看着清源消瘦的模样,没由来得有些心绪动荡,只觉得烦躁的紧,他闷声说着:“我家很大,多一个人而已,又不缺你的一口饭吃。”
人是他带出去的,之后的事情理所应当该归他管着。
清源掀开薄被,白色的里衣几乎遮不住风光,他踩着地面上的鞋子站起身,白皙的脖子有些晃眼。
“那现在我们可以谈一谈了,你要在冷宫里找什么?”
他自顾自迈步到衣架前,背对着人一层层地往身上套衣服,安杏似乎仗着他这时看不到,灼热的视线一直紧紧落在清源的脊背上,散落的长发被拨到一旁,清源只是稍稍侧首,安杏便惊得赶忙挪开视线。
冷宫里什么都没有,但还剩下一面缺角的铜镜和少齿的木梳,看起来非常寒酸,清源却并不介意,他的头发很好打理,虽说没有打结的地方,但因为太长,伸长了胳膊探出去也梳不到底,别扭得朝后拧着。
脚步声逐渐接近,温热的掌心覆在他的手背上,把木梳拿到了自己的手里,垂着眉眼帮他整理着头发,清源看着铜镜里他认真的模样唇角上扬。
“手怎么这么凉?”
丝毫没觉得自己的举动有什么不妥,安杏耐心一下下从头梳到尾,在清源递来簪子的时候还顺手帮他在头顶上挽了起来。
“天凉了。”
清源满不在乎的说着:“我看你的体温还挺高的,不如给我暖暖。”
恶鬼本身的体温就很低,他说着就把双手都塞到了安杏的掌心里交换体温,安杏愣神间,已经下意识把清源的手揉搓了几下,甚至还凑到嘴边哈了口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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