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车!”
城门的守卫站在路中间拦住了马车。
“例行检查!还请下车!”
池月掀开车帘,冲外瞪了一眼:“你这小兵该不会觉得我尚书家的马车里,也藏着什么歹人不成 !”
另一守卫定睛一看连忙低头行礼,摆手放行。
“怎的让她走了,苏先生交待过出行马车需仔细检查。”
“你个傻子,仔细瞧瞧那辆马车上坐着的是林尚书家的千金,那可是未来的离王妃,苏先生怕是都不敢冒犯于她,更何况你我!”
“但若是出了事,你我该如何交差?”
“哎,要是真出了事,你我也只能如实禀报,左右有事没事罪责都是我们底下的人担着,全凭运气吧!”
说话的士兵轻叹一声,手掌搭在刀鞘处。
“别看了,你我不过是些小人物,如何能干预得了这些大人物之间的事情。”
“生杀予夺,不过是他们一句话的事情,在都城内当差谁人不是缩着脖子。”
南偲九将视线从马车后方收回,总算是出了城了。
“南姑娘,墨公子,林林好歹也是金麟宗的人,我也想同你们一起前去,不知二位意下如何?”池月缓缓说道。
南偲九瞥了一眼身旁端坐着的墨尘,点头应下:“也好。”
“如今林林失去了从前的记忆,多一个人或许对她恢复记忆也有帮助,那便有劳池小姐了。”
“小姐,后头有马匹跟了上来!”
马夫的声音从外传来,甚是焦急。
池月不慌不忙淡淡开口:“看来今日是无法与二位一起前去了。”
“李叔,解了一匹马给他们二人。”
“是,小姐!”
南偲九眉间蹙起:“池小姐,苏言此人不好相与,此事是我与他之间的恩怨,怎能将你牵扯其中。”
“墨尘,还不带着她快些离开!”
池月嘴角微微一笑:“放心,一个苏言还奈何不了我!”
马儿快速隐入林中一角,看到那逐渐消失的两个身影,池月放下心来。
“以安,池月她。”
“阿九莫要太过担心,尤阳再如何狠毒,也不会明目张胆地对池月下手,毕竟池月还有另外一个身份。”
男子用力鞭打着马匹。
“再者,池月心里或许还有其他的盘算,此时你我离去反倒对她而言有利。”
南偲九这才稍稍缓和下脸色,池月一向有自己的主意,此行既然离开金麟宗下了山,想来也是为了退婚而来。
她这般公然与离王的人作对,或是想借机逼离王退婚。
“吁!”
苏言停下马,抬眼扫了一眼马车上的灯笼,拱手行礼,语气间透着几分冷意。
“在下见过池小姐,不知池小姐何故在此?”
池月掀起车帘一角,冷冷回道:“苏先生这话问得有趣,本小姐愿意在何处就在何处,也是你这等人配问的。”
“倒是苏先生昨日才大婚,今日便如此风尘仆仆,还真是辛苦。”
苏言眉心耸起,一字一句说道:“池小姐,可知我等正在为二殿下办事,小姐既与二殿下已有婚约,理应明白孰重孰轻。”
身后的侍卫正欲向前追赶,奈何马车一横恰巧挡在了路中间。
“苏先生,不必拿离王殿下威胁我,先生口中说的好听,实则究竟是为着殿下还是为着你自己,想来只有先生自己知晓。”
池月悠哉地摘下一颗葡萄,捏在指尖,眼神透着不屑。
“不知道你家殿下若是知晓了,你近日来的所作所为,会如何?”
“先生也说了我乃未来王妃,一个幕僚而已,你的命啊,不过也就是我一句话的事情。”
苏言目光越发凌厉:“池小姐的意思,是今日不让我等过去。”
“不错,今日这路,你们过不去。”
一侍卫凑上前来,低声提醒着:“苏先生,池小姐毕竟是未来王妃,你我冲撞不得。”
苏言调转马匹方向,吩咐道:“从另一处绕行!”
“是,先生!”
葡萄丢入樱桃口中,池月盯着那个愤愤离去的背影,心底很是开心。
苏言,你最好是别叫人失望。
只要离王觉得自己一开始,就站在宇文遒这边,想来是绝不会让自己入离王府。
这婚事就此作罢,也不错,省得自己再想其他法子。
“小姐,当真要做到如此,若是离王知晓必然会发怒。”
“本小姐也从未想过做什么王妃,李叔,再过一会儿我们就回城。”
“是,小姐。只是此事想来瞒不住老爷,小人···”
“李叔,若是我爹问起,你就如实禀报就是。”
“是,小姐。”
苍术推开书房的门,走了进去,书案前是一大一小两个人影。
“王爷,属下有事要禀!”
“说。”
苍术瞄了一眼伏在案上练字的半夏,不悦地皱起眉来。
尽管察到了半夏的身份,王爷仍旧还是毫无忌惮地将此女子带在身边,更是吩咐府中的人都对她恭敬有加。
每回有消息传来,也从不避讳,也不知晓王爷在想些什么。
“启禀王爷,苏言等人已追至城外,但被户部尚书之女池月拦下。”
宇文珩握着女子瘦弱不堪的手指,蘸了蘸墨水。
“没想到二弟这位未婚妻也是位妙人,想必二弟以后的日子都会变得格外有趣。”
“王爷,可还要命人跟着?”
“不必,苍术,叫他们守在城门处,若见到阿遒助他回城。”
“是,属下遵命!”苍术好奇地问道 ,“只是王爷确定三殿下会回城?”
“他会的。”
“属下告退!”
宣纸上赫然出现两个苍劲有力的大字。
淡淡的墨香从身后传来,半夏一时间有些晃神,不知何时他们二人之间的距离变得近了许多。
“王,王爷,不知这是何字?”
女子压住胸口莫名的悸动,小声问道。
“这是你的名字。”
宇文珩将毛笔交还给女子,仔细地教导着落笔顺序,每一步都讲解的十分细致。
“可学会了。”
女子歪歪扭扭地写着新学的两个字,不觉跟着念了出来:“半夏。”
自幼她便跟着父亲习字,早就熟读男子的那些四书五经,这二字对她而言没有半点难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