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了吧,没想到到嘴的鸭子都能飞吧。”
封语折下一条桂枝,将披发束了起来,一转头就看见桂树下站着的一个大高个。
封语眯了眯眼,她刚才可没有听见什么脚步声。
武器在手,天下我有。
封语想要颠一下焚星,却发现焚星不见了,眼睛还没往手上看。
那大高个主动朝封语这边过来。
越过花枝,首先映入封语眼帘的是一颗在阳光下反射着光的大光头。
好圆的一颗头!
视线在光头上扫了两圈,封语这才视线下移,看见了来人的脸。
剑眉星目,内挑的眼头,外勾的眼尾,是一副薄情潋滟的桃花相,可他眉心朱砂锁情思,满目慈悲渡世人。
封语后退两步,一脸的难以置信。
一会儿不见,你就去外面出了个家啦?
应昭披着一身素白的僧衣,低垂着眸看着突然出现在桂林的这只雪白色的猫。
封语本能的挠了挠下巴,挠完一僵,低头看着自己的梅花爪,“……”
六。
刚刚还是人呢。
她长叹一声,转头走向小溪,低头看见一只健壮秀美的白猫。
回头又看了一眼光头应昭,想了想,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了过去。
“行了,应道友,该你养我了。”
“贫僧玄鉴,见过小施主。”
“还给自己换了个名字?行吧,玄鉴高僧。”
“施主可有名字?”
“叫我债主。”
“小施主原来叫小花。”
封语尾巴都气的立起来了。
“不会猫语,你嘀咕半天,真受不了你,死装男。”
虽然骂了他,但封语还是跟着玄鉴回家了。
没办法,世界的中心就在这里,不跟他走,不知道几百年才能离开这个世界呢。
不过。
玄鉴高僧,封语在心里念叨。
这可能是应昭道友的某一段记忆或者经历?
应昭道友还当过和尚呢。
和尚和无情道是挺配的哈。
但是看棺材里躺着的应昭的样子,以及应昭道友和她说话时的一些口头禅,似乎也不像是当过和尚的样子。
后面经历什么还俗了?
真是,好丰富精彩的一生!
封语以为来到这个世界会经历波澜壮阔的一生。
有人花费了极大的力气将应昭封印,自然不希望有人能轻轻松松的将封印解除。
如果这个不知道是回忆还是幻境的地方那么好突破的话,应昭道友也用不着她来救了。
可事实和封语想的不同。
封语变成了一只猫,跟着玄鉴回了家。
这满山桂树只有玄鉴一人。
早上玄鉴在做功课,下午玄鉴在练功,晚上玄鉴在抄佛经。
周而复始。
一天两天三天,封语没什么意见,懒洋洋地趴在桂树枝头,看着底下的那颗大光头。
十天二十天三十天,封语暴走了。
封语在院子里的桂树上来来回回的走,嘴里骂骂咧咧。
一大早,玄鉴救听见了屋子外面传来的暴躁的喵喵声。
他放下佛经,眼中闪过一抹沉思。
外头的日光刚好打了进来,玄鉴明白过来。
他进了后厨,拿出早上做好的白粥,放在了桂树下。
封语看见那碗白粥更气了。
谁家大好人给一只猫天天吃白粥配野菜的啊?
有没有点荤的?
你不吃,我吃啊。
看着叫的更大声,更暴躁的白猫,玄鉴喃喃自语,“没到春天。”
封语僵住了。
然后她从枝头跳了下来,举起爪子将玄鉴的袖子挠成了抹布。
战斗结束,封语淡定的舔着毛,看着玄鉴沉默的盯着自己的衣袖。
玄鉴好像被打通了任督二脉,进屋换了一身衣服下了山。
封语也不担心他一去不回。
这小子佛经什么的都还放在屋子里呢。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午时,玄鉴回来。
他手里拿着一条和他小臂一样长的鱼。
封语看见那条鱼,她一下子就从枝头坐了起来。
荤啊!
是荤菜啊!
封语从枝头跳了下去,这一次,她的猫叫声里带上了谄媚。
识时务者为俊杰。
虽然知道这条鱼必然是玄鉴给自己拿的,但吃人家的不得态度表现的好点。
玄鉴一看白猫这个动作,就明白自己是理解对了。
也是,猫吃荤是天性,强制猫吃白粥才是一种残忍。
封语虽然想吃鱼,但封语不想吃生鱼。
玄鉴看起来也没有让封语吃生鱼的意思。
他将鱼拎到了后厨,做了一道最简单的炸鱼。
味道其实一般,但一个多月没吃到荤的封语吃的很满足,吃的头也不抬。
这个时候,封语感觉到后脖颈被人轻轻的挠了一下。
封语顿了顿,没有理会,继续吃鱼。
算了,老小子都去外面给她买鱼了,挠就挠吧。
给这个人类一天甜头尝尝。
当夜,桂林下雨了。
封语睁开眼,看着鼻尖上的水珠,没有一丝犹豫,从桂枝上跳到了屋檐,又从屋檐跳到了窗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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