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尘摸出怀里的旧怀表,表盖内侧的"陈"字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他突然想起父亲临终前说的话:"因果债,总要有人还。"
怨体的喉咙里发出咯咯的笑声,像是无数人同时说话。
顾尘感觉有冰凉的手指掐住了他的后颈,吴悦的配枪突然走火,子弹擦着怨体的肩膀飞过,在墙上炸出个坑。
"跑?"吴悦的声音带着颤音。
"不。"顾尘把怀表塞进她手里,"该了结了。"
怨体的铁链在头顶抡成圆圈,废墟里的手越伸越多,已经缠上了顾尘的脚踝。
顾尘盯着怨体黑雾里的两张脸——陈小棠的童真,陈永年的怨毒,突然想起案卷里的记录:陈小棠死亡当天,陈永年在工地值班,监控显示他直到凌晨三点才离开,而陈小棠的死亡时间是夜里十点。
"你根本没去救她。"顾尘的声音不大,却像根钢针扎进怨体的黑雾里,"你怕工地出事被追责,所以把女儿锁在工具房,自己去巡逻。
等你回来时,她已经......"
怨体的黑雾剧烈翻滚,铁链"啪"地断成两截。
陈小棠的脸突然从黑雾里冲出来,张着嘴要咬顾尘的喉咙。
吴悦的匕首突然从后面刺来,霜气裹着寒光穿透黑雾——那是她刚才从石墙里拔回来的刀,刀身上还沾着陈永年的血。
黑雾发出刺耳的尖叫。
顾尘趁机抄起块带铁钉的木板,铁钉尖对准怨体心口的位置——那里浮着枚褪色的工牌,是陈永年出事前的工作证。
"因果牵连,不过是你不肯放过自己。"顾尘的木板狠狠砸下,铁钉穿透工牌的瞬间,怨体的黑雾开始消散。
废墟里的手松开了他的脚踝,陈小棠的脸最后看了他一眼,像朵被风吹散的云。
但顾尘还没来得及松口气。
消散的黑雾突然在半空凝结,重新聚成陈永年的轮廓。
这次他的脸上没有怨毒,只有两行血泪,而他背后的天空,不知何时浮起轮血月。
"没用的。"陈永年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真正的因果,才刚开始。"
血月的月光照在顾尘怀里的怀表上,"陈"字突然发出刺目的红光。
吴悦猛地拽住他的手腕,指向远处——原本坍塌的写字楼废墟里,缓缓升起道黑影,那影子的轮廓,和顾尘父亲的遗照,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