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痛主宰了一切!
他僵硬地歪着脑袋,目光涣散如同破麻袋里的碎玻璃。胸口还在一抽一抽,每一次抽动都带着骨肉在冰针刮擦声中撕扯。怀里那根救命稻草一样的冰凉断柄早就没了影,手指连捞都懒得再捞。右臂倒是松开了,只是麻木的垂在坑底冷泥浆子里,偶尔指尖神经质地勾两下,像被冻硬的鱼尾巴还在泥坑底蹦跶。
对面潭子边上,那扇由无数血咒扭曲虬曲而成的“血污大门”,暗红的门框像被烈火燎透后又浇上污油的冻肉块子。门框顶上那道被强行撕开的巨大岩缝深处,有东西在凝。
不是光。也不是冰。更像整块冻透了几万年的墨玉玄冰最核心的髓油,被无形的巨手从中强行挖出一块,凭空“捏”在那里。黏稠冰冷,边缘丝丝缕缕的寒气扭曲了洞口上方的稀薄墨绿毒瘴。一股子浓烈到直冲脑门子的矿物铁腥气和陈年死土味儿,混着潭底淤泥被翻搅上来后的沤腐腥甜,劈头盖脸糊过来。
门框上那些扭曲纠缠、如同冻结血管般的暗红咒文,似乎也变得“浓稠”了。不再是刺眼的亮色,更像熬煮过度、沉了锅底的浓黑血膏凝冻成的膏柱。一股股令人心头发毛的粘稠威压,如同活物呼吸般,顺着那些粗壮的咒文轨迹缓缓搏动流淌。
就在那片死一样的凝固和浓稠里。嗡!
极其极其细微、带着砂纸蹭过玻璃般刮拉心尖的震颤声,从寒潭靠近门框岸边的黑泥下传来。那片被潭底惨绿符文牵引、裸露出黑亮“膏石”尖角的区域!
其中一块稍稍平整些的、巴掌大小的黝黑光滑石面!
其边缘!一道早被时光磨损得只剩淡淡凹痕的、如同远古巨虫蛀蚀般的扭曲蚀刻纹路!
在头顶冰裂门影散发的浓稠威压挤压下!
仿佛被无形巨脚狠狠踩了一记的干涸河床!
陡然!
向!内!塌!陷!崩!裂!
一道仅有寸许长短、却深可见骨(石骨)!边缘光滑如同被最精密的冰魄神刃切开的崭新裂口!悍然!出!现!
裂口深处不再是黝黑!而是骤然爆发出一点!
并非耀眼!却凝练内蕴到足以刺穿虚妄的!
锋!利!绝!伦!的!冰!蓝!碎!芒!
碎芒乍现即敛!
但那道寸许长的深邃裂口!其边缘已然如同被冻结了亿万载寒星的核心冻魄反复淬炼!散发出一种孤绝!冷寂!更带着斩断万古束缚的无匹锋芒意蕴!
这股意蕴并非散逸!而是如同在黑暗中猛然睁开的冰冷独目!
无视了距离!无视了潭水!无视了腥污毒瘴!
狠狠!
锁!定!
了瘫在坑壁、意识模糊的柴头!更锁定了他那只刚被断柄巨力蹂躏、此刻正无力垂落在冻泥中的!
枯!槁!右!手!手!腕!
柴头毫无所觉,只是意识浑噩中觉得那处刚刚被巨力贯穿蹂躏过的胸腔肋骨深处,猛地蹿起一股新的、不同于蛮力撕扯的剧痛!这痛更尖锐!更凝练!如同有人拿了根烧红的冰针!狠狠戳在他本就四分五裂的骨缝深处!再狠狠一绞!
“呃——!”他喉头再次挤出被血块堵住的闷声,原本垂在泥地里的右手猛地往回一缩!僵硬冰冷如冻鸡爪的五指下意识地死抠住身下冰冷的烂泥!
就在这痛苦本能蜷缩的瞬息!
那柄深深插入他身侧泥地中!仅余不到三寸断头露在外面的冰冷铁断柄!
其黝黑粗糙的表面!一点微不可察!却沉重纯粹如同剥离了地心熔核杂质的玄芒!
骤然!亮!起!
嗡!
断柄竟如同被无形之手引动!兀自猛烈颤抖!
一股源自核心的“碎”之意韵被引燃!爆开!
断柄猛地向上挣扎一振!
其深埋冻泥的沉重柄身悍然挣松束缚!向上弹出寸许!
其末端那截粗糙带冰凌的断茬口!裹着污秽的泥浆!不偏不倚!极其凶悍!
狠狠!撞在了柴头因蜷缩而靠近的!那紧抠着烂泥的手背上!
噗!
冰冷!坚硬!更带着一股洞穿神魂般的凝练锐痛!
瞬间贯穿皮肉!
断柄断茬上沾染的腥臭冰泥和柴头手背翻卷溃烂的血肉瞬间粘连冻结在一处!
那股刺穿骨髓的冰冷锐痛如同毒蛇噬髓,顺着手背断茬相粘处疯狂上窜。柴头烂糊的喉咙里发出一声濒死野狗般含混的惨哼,痛得全身都像被无数冰针串着在火上燎烤般痉挛起来。
偏就在这濒死挣扎、痛到天灵盖崩裂的时刻——
嗤!
斜前方!那块黝黑滑腻如同冻脂的巨大“膏石”角落!那片被惨绿符文绿光照亮的平整石面!其上刚刚裂开的寸许深痕!
其核心深处!如同被外力强行注入熔炉核心火种!
轰!
瞬间再次爆发!一道仅有指粗!色泽却凝练纯净如同剥离了亿万载玄冰冻魄精髓的刺骨寒芒!其光锐利!其意冰绝!
寒芒并非扩散!而是如同在虚无中延伸出的无形通道!精准无比地!无视了浑浊的潭水!无视了浓稠毒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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