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庙偏殿的晨光斜斜切过祭祀鼎,将鼎耳内侧的纹路照得透亮。姜绾蹲在木架旁,指尖抚过那些刚清理掉结痂的网格纹路,昨夜剥落的青铜痂粉末在掌心凝成细小的颗粒,泛着与星陨相同的金属光泽。
“就是这里。” 她用镊子拨开鼎耳裂缝的边缘,四枚甲骨文在光线下清晰可辨 ——“七日而复”。笔画的刻痕比周围的网格纹路更深,显然是在鼎铸成后特意添加的,边缘还残留着朱砂的痕迹,像是被反复描摹过。
萧决凑近细看,甲骨文的笔画间藏着极细的星点,组成一个微型的 “荧惑”(火星)图案。“《甘石星经》里有记载。” 他转身从案几上翻出那卷竹简,手指划过其中一行,“‘荧惑变色,七日乃复,其所居之宿,国受殃’。”
竹简上的文字与鼎耳的铭文相互呼应,在晨光中泛着青光。姜绾将竹简与鼎耳对齐,“荧惑” 星的图案恰好落在铭文的 “七” 字上方,像是在注解这个神秘的周期。
“荧惑变色指的是火星逆行。” 她的重瞳中浮现出火星的运行轨迹,那些古代天文学家记录的 “变色”,其实是地球与火星相对运动造成的视觉现象,“但‘七日乃复’的周期,却和火星的公转周期对不上。”
墨家弟子突然递来一盆清水,水中倒映的鼎耳铭文在涟漪中扭曲。当水波静止的刹那,姜绾突然心脏骤停 —— 倒影中的 “七日而复” 四个字竟化作星图的形状,七颗亮星连成的曲线,与她记忆中太阳黑子的活动周期图惊人地相似。
“太阳黑子!” 她猛地起身,撞翻了身后的木架。祭祀鼎发出一阵嗡鸣,鼎耳的铭文突然亮起红光,在地面投射出一个旋转的光斑,频率稳定在 11 年周期的特征波段,与现代观测的太阳黑子活动周期误差仅 0.3 年。
萧决的目光落在光斑的中心,那里的红点闪烁频率与他胸口的蛊虫完全同步。他扯开衣襟,那些金色的星图纹路正在疯狂蠕动,最终在 “天市垣” 的位置组成一个数字:7。
“蛊虫在呼应这个周期。” 他的指尖抚过数字,鼎耳的红光突然变强,将数字投射到殿顶的青铜镜上,镜中反射的星图里,太阳的位置赫然出现七个黑子群,排列方式与祭祀鼎的网格纹路完全一致。
姜绾迅速将这个发现记录下来,脑海中闪过现代天文学课上的知识:太阳黑子的活动会影响地球的磁场和气候,而 11 年的周期中,每 7 年左右会出现一次次级峰值 —— 这或许就是 “七日乃复” 的真正含义,古人用 “七” 这个数字,暗指太阳活动的次级周期。
此时的现代实验室,林教授正对着太阳黑子的模拟数据发呆。屏幕上的活动周期图与古代线传来的鼎耳铭文投影重叠度高达 98%,尤其是次级峰值的位置,与 “七日乃复” 的铭文完全对应。
“他们把太阳活动周期刻在了鼎上。” 他调出近百年来的黑子数据,与祭祀鼎的红光频率比对,发现两者的波动规律完全吻合,“这鼎是台古老的太阳监测仪。”
负责天文数据的研究员突然惊呼:“今年就是次级峰值年!” 屏幕上的预测模型显示,太阳黑子的活动强度将在七个月后达到顶峰,而这个时间窗口,恰好与参宿四爆发预警的窗口期重合。
林教授的目光落在模型的误差范围上,±7 天的波动区间像是在呼应 “七日乃复” 的铭文。他突然想起沈彻窃听器里的加密文件,其中一段代码的注释用的就是 “七日” 作为密钥,当时不明所以,现在看来,沈彻早就知道这个周期的秘密。
古代线的太庙偏殿里,姜绾让萧决找来墨家的圭表。当圭表的影子与鼎耳投射的红光重合时,地面浮现出一组复杂的公式 —— 用夏朝的计数法记录着太阳黑子与地球磁场的关系。公式的最后,标注着 “极光现,星陨至” 六个字。
“是极光。” 萧决突然想起每年 “七日而复” 对应的日期,魏国边境都会出现奇异的极光,而今年的预报显示,极光的强度将是往年的十倍,“古人把极光当作太阳活动的信号,而极光与参宿四的爆发预警重合,绝不是巧合。”
姜绾将公式拓印下来,发现其中的变量与现代太阳磁场的计算公式存在微妙的对应关系。那些看似原始的符号,其实是对太阳风、地磁场、星际辐射等复杂因素的简化表达,其精度甚至超过了 19 世纪的太阳观测数据。
“他们不仅观测,还在预测。” 她的指尖划过 “星陨至” 三个字,鼎耳的红光突然闪烁不定,像是在警告某种迫近的危险,“这鼎在告诉我们,太阳黑子的峰值期,就是参宿四爆发影响地球的关键窗口。”
墨家巨子此时走进偏殿,手中捧着一卷泛黄的帛书。帛书上记载着魏国历代祭祀的日期,每个日期都对应着太阳黑子活动的次级峰值年,而今年的祭祀日,恰好定在七个月后 —— 与现代模型预测的峰值日完全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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