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祀坑底的三派图腾印记在暮色中渐渐淡化,像块被雨水冲刷的胭脂。萧战把最后一块北派战旗残片塞进林九怀里时,机械爪突然泛起铁锈色,暗金血液在指缝间凝成细小的铜珠,落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与归墟和命轮转动的频率隐隐相悖。
“他娘的,这破爪子今天不对劲。” 机械爪往篝火里添了块星砂炭,火星在爪背上炸开,却没像往常那样驱散锈色,“王教授说青铜化的伤口不能碰水,你看这锈迹,比老烟枪的震魂炮管还厚。”
林九正用罗盘检测祭祀坑的能量场,星芒在他掌心画出不稳定的光带。青铜丝在锁骨处的青铜眼图腾里微微蠕动,每当光带触及神树残枝,图腾就会泛起红光,将部分能量吸进他的经脉,留下清凉又刺痛的触感,像饮下掺了冰碴的烈酒。
“是巨眼在试探我们的界限。” 他指着神树残枝顶端的阴影,那里的空气比别处更凝重,归墟核的光带在阴影中扭曲成螺旋状,“祖父的日记里说,青铜巨眼的光束能改写物质结构,被照到的活物会变成神树的养料,连地脉都能青铜化。”
苏雪的银盒突然从怀中滑落,在篝火边的沙地上滚出半圈金红光晕。盒面显形的神树地图上,三星堆位置的标记正在闪烁,第九节枝干的末端亮起刺眼的红点,像只睁开的眼睛,与归墟眼望见的神树残枝顶端完全对应。
“它在倒计时。” 归墟眼穿透夜空,看见云层中的星砂正往神树方向汇聚,在残枝顶端凝成模糊的巨眼轮廓,“母亲的笔记里夹着片晒干的青铜叶,叶片上的纹路在月光下会显形出‘子夜觉醒’四个字,现在离子夜还有一个时辰。”
王教授抱着个陶罐从帐篷里出来,罐口飘着草药味:“这是用星砂和地脉水熬的药,能暂时压制青铜化。” 他往萧战的机械爪上倒了半罐药汁,锈色果然淡了些,“刚才新祭祀坑那边传来异响,挖出来的青铜神树主干突然长高了半尺,树皮上的纹路在往巨眼形状变。”
考古队的年轻队员们正在加固帐篷,其中个戴眼镜的年轻人突然指着玉米地惊呼:“那些稻草人!” 众人望去,只见白天还立在田埂边的稻草人,此刻正往祭祀坑移动,草帽下的麻布脸上,竟显形出模糊的青铜眼,眼瞳里映着神树残枝的影子。
“是巨眼在操控无生命之物。” 林九的罗盘突然指向稻草人,星芒在地上织成南派缚灵咒,“这些稻草人里塞着考古队员的工作服,沾过他们的汗味,巨眼能通过气味定位活物的位置。” 他突然轻笑,“祖父说这叫‘物影同调’,是神树最基础的能力。”
萧战的机械爪拽过最近的稻草人,撕开麻布外壳,里面的稻草果然在发光,每根草茎上都缠着透明的丝线,丝线的另一端延伸至神树残枝顶端。当他的指尖触到丝线时,守墓人之心传来剧烈的刺痛,眼前闪过片猩红 —— 无数守墓人被巨眼的光束照射,在惨叫声中化作青铜雕像,最后被神树的根系缠绕、吞噬。
“老子的心脏快被这破玩意儿攥碎了!” 机械爪捏碎稻草人,稻草在掌心化作细小的青铜碎片,“雪,九哥,这巨眼比阴符会的傀儡术邪门多了!它不光要人命,还要人的魂!”
苏雪的银盒与青铜碎片产生共鸣,金红雾气在半空凝成西陵战旗的虚影。虚影往神树残枝方向飘去,在距离巨眼轮廓三丈处突然停滞,像被无形的墙挡住,金红光芒在屏障上炸开,显形出无数细小的青铜丝,组成 “非契者勿近” 的古篆。
“它在排斥我们。” 金红雾气顺着青铜丝往回退,在篝火边显形出被光束照射后的惨状:玉米叶变成青绿色的青铜片,露珠凝成铜珠,连空气都带着金属的腥气,“只有被青铜丝入体的人才能靠近,比如九哥,还有…… 被光束扫过的战。”
林九的罗盘突然指向萧战的机械爪,星芒在爪背上的锈色处画出南派符纹:“祖父的日记里说,‘青铜化是标记,也是通行证’。” 他往自己的青铜眼图腾上抹了点草药汁,红光却更盛,“看来我体内的青铜丝和巨眼已经建立了联系,它把我当成了同类。”
子夜的钟声从远处的村庄传来,第一声钟响落地时,神树残枝顶端的巨眼轮廓突然清晰。青铜色的眼瞳在月光下泛着冷光,瞳孔中央的竖纹缓缓张开,露出里面旋转的星砂旋涡,与归墟核命轮中心的虚无封印如出一辙,只是规模更小更凝练。
“嗡 ——”
巨眼射出的光束像道凝固的闪电,瞬间照亮祭祀坑周围的玉米地。被光束扫过的玉米秆发出 “咔嚓” 声,翠绿的叶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青绿色青铜,饱满的玉米棒炸开,玉米粒在半空凝成细小的青铜珠,落在地上织成与神树相同的纹路。
“快躲进帐篷!” 萧战的机械爪拽起苏雪往最近的帐篷跑,却在跨过篝火时慢了半拍 —— 光束擦过他的机械臂,暗金血液突然泛起铜锈,顺着血管往心脏方向蔓延,疼得他闷哼出声,“操!这破光比烙铁还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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