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心念急转,笑道:“此事涉及三弟,仅凭你二人恐怕难以解释,不如本宫陪你们一道去。”
陆停舟转头看他一眼。
“也好。”他笑了笑,“殿下受命监国,是该列席旁听。”
二皇子总觉他这笑容带着几分嘲讽,但细看之下却又一派坦然。
他不由暗忖:难道老三所中之毒真与池依依无关?
即便无关,他也不能放过这个机会。
他虽对外号称在宫里侍疾,但除了先前两日,后面皇帝已不耐烦见他,早早把他打发出宫。
今天听说皇帝去了御书房,却迟迟未召他觐见,难免让他心中忐忑。
他虽有监国之命,许多重要政务仍需呈进宫中,由皇帝定夺。
对于二皇子而言,眼馋许久的权力终于落到自己手上,却没有一点真实感,这容不得他不多想。
故而今日的计划,不仅是为了拉拢陆停舟,更想借此机会试一试皇帝的心意,看自己这个儿子在他心里到底有几分重量。
用罢午饭,二皇子稍作收拾,带人前往御书房。
池依依走在二皇子身后,看了眼身旁的陆停舟。
陆停舟察觉她的目光,转头看她。
池依依浅浅一笑,眼中含着抱歉之意。
当着二皇子的面不便叙话,但她深信,陆停舟一定明白二皇子留下她的用意,否则他就不会拎来一个食盒,气得二皇子后来用饭的时候一个字也不肯说了。
陆停舟既是有备而来,池依依也放了心。
不过她仍不明白,他为何主动提起见皇帝,难道他想好如何对皇帝解释了么?
苦于两人不便交谈,池依依只能期望他能看懂自己的眼神,给她一点暗示。
然而陆停舟只是懒懒一笑,握住她的手。
他的指腹温热,将她的指尖轻轻捏了捏。
池依依蹙眉。
这是不用她担心的意思?
她反手勾住他,让垂落的衣袖掩去两人交握的手掌,屈指在他手里轻轻写了几个字。
她担心他识别不清,一笔一划写得极慢。
陆停舟眉心一动。
她纤长的指尖划过他的掌心,如同睫羽蹭动,有些发痒。
他耐着性子等她写完,不言不语,微微颔首。
池依依问的是:“如实交待?”
他这一点头,便是在皇帝面前不再撒谎的意思。
池依依看懂他的回答,正要再写,忽觉手指被他攥紧。
他看她一眼,眼中似有无限深意。
她心头一跳,下意识抿紧了唇。
她不怕对皇帝说实话,就算是她对三皇子下了毒,也是为了自保,依照大衍律例,因自卫伤人不以为过。
但三皇子身份特殊,眼下又生死不明,她只怕有人以此事为由,难为陆停舟。
陆停舟像是看出她的担心,轻轻摇了摇头。
池依依不太明白他的意思,猜他多半是想让她安心,可前有二皇子虎视眈眈,后有江瑞年意图不明,叫她如何能放心。
陆停舟见她眸中含着隐忧,无奈扯扯嘴角,抬手摸摸她的发鬓。
他将一缕碎发别到她耳后,手指轻轻擦过她的脸颊。
池依依恍了下神,看着他胸有成竹的模样,不知为何,心中的不安像是受到安抚,顷刻平复下去。
她缓缓吐出一口长气,冲他弯了弯眉眼。
既然陆停舟让她别担心,她就不能在人前露怯,尤其是在二皇子面前。
二皇子的亲随走在一旁,警惕地瞧着这两人。
他没看见池依依在陆停舟手心写字,只看见这对夫妻偶尔交换一个眼神,时而相视一笑。
他狐疑地皱起眉头。
若说这两人是在暗地打什么哑谜,看上去又不像。
池依依也就罢了,女子的神情总归要含蓄一些,陆停舟看妻子的眼神却写满情意,这两人不像在传递什么讯息,更像是打情骂俏眉来眼去。
亲随收回视线,不屑地撇了下嘴角。
亏得自家殿下还想收服陆停舟,依他所见,一个男人如此儿女情长,怕也成不了什么大事。
二皇子走在前方,临近御书房,回头朝陆停舟望了眼,笑道:“陆少卿,父皇的身子近来不大爽利,万一他对你发火,你别担心,有本宫在,自会替你们美言几句。”
“多谢殿下。”陆停舟笑笑。
二皇子见状,心知从他嘴里得不到一句讨好,眼中的和煦少了几分。
他看向亲随,示意他去御书房前禀报来意。
不一会儿,御书房殿门大开,一名殿前太监将四人迎了进去。
皇帝依旧坐在高高的龙案后,面前堆着似乎永远也批不完的折子。
他头也不抬,沉声道:“朕正忙着,有话就说。”
二皇子清清嗓子,率先上前:“父皇,您的身子可好些了?儿臣多日未曾见您,特来向您请安。”
“请安就不必了。”皇帝批完一本折子,抬起头,“你这会儿不该去户部见习么?朕的病一好,你就开始偷懒?”
二皇子滞了滞,无奈一笑:“儿臣担心父皇身子,打算见过父皇以后,就去户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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