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失魂落魄地晃进地铁站,脚步虚浮得如同踩在棉花上,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灵魂。坐在地铁里,周围的嘈杂声仿佛都来自另一个世界,我眼神呆滞地望着前方,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宿舍的。
进到宿舍,才发现李中平已经回来了。他一抬头,瞧见我满脸的愁容,关切地问道:“陆然,你啥时候回来的呀?看你这脸色,心情不好吗?”我实在没什么力气多说,只是有气无力地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李中平皱了皱眉,上下打量我一番,说道:“看你心情这么差,要不咱们出去喝酒吧。有啥烦心事,说出来或许能好受点,别一个人闷着。”说完,他便不由分说地拉着我往外走。我也没反抗,就这么机械地跟着他,任由他把我带出了宿舍,仿佛此刻的我,已经失去了思考和拒绝的能力,只想着能借酒浇愁,哪怕暂时忘却这蚀骨的痛苦也好。
我们拖着沉重的步伐,来到楼下小区附近的一个小烧烤店。店内弥漫着烤串的香气和淡淡的烟火气,可这热闹的氛围却与我此刻的心境格格不入。李中平轻车熟路地走到一个角落的位置坐下,抬手叫来服务员,熟练地点了一堆烤串,又要了两瓶啤酒。
不一会儿,啤酒上桌,李中平拿起酒瓶,“砰”地一声打开瓶盖,为我俩各自倒上一杯。琥珀色的液体在杯中泛起细腻的泡沫,他率先端起酒杯,目光中满是关切,说道:“来,咱们先干一杯。”
我木然地端起酒杯,与他轻轻碰了一下,仰头一饮而尽。冰凉的啤酒顺着喉咙流下,却没能浇灭我心中那团因失去林菲菲而燃起的痛苦火焰。放下酒杯,我重重地呼出一口气,像是想要把满心的压抑都随着这口气吐出去,可那股酸涩和失落,依旧紧紧揪着我的心。
李中平见我依旧闷头不语,脸上满是焦急之色,忍不住劝道:“陆然,咱俩啥关系啊,是铁打的兄弟就说说吧,说不定我还能帮你分担分担这烦恼呢。总这么憋着,也不是个事儿啊。”
我心中一阵烦闷,端起酒杯又干了一杯酒,辛辣的液体下肚,烧得喉咙生疼,却好似能稍稍麻痹我那痛苦不堪的心。借着这股酒劲,我缓缓开口,声音带着几分沙哑,简单跟他讲了我和林菲菲的事。从我们相识相知,到如今无奈分别,那些过往如幻灯片般在脑海中一一闪过,每一幕都像是一把锐利的刀,在我心上狠狠划过。
李中平静静听着,神色也逐渐变得凝重,听完后,他轻轻叹了口气,眼中满是惋惜:“唉,真没想到你们会走到这一步,确实挺让人遗憾的。不过你也得想开点,这感情的事儿,有时候就是充满变数。说不定啊,你们还有缘分,以后兜兜转转,还能在一起呢。”
他的话虽然简单,却如同一丝微弱的光,在我此刻黑暗的世界里,稍稍点亮了一角。我苦笑着摇了摇头,又给自己倒了杯酒,心里明白他是在安慰我,可那份失去爱人的痛苦,又岂是几句话就能轻易驱散的。
这顿酒,我们从夜幕初临喝到繁星满天,酒精渐渐模糊了我的意识,我只记得自己满心的痛苦如潮水般一波又一波地涌来。至于后来是怎么回到宿舍的,大脑里一片空白,那段记忆仿佛被酒精吞噬了。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窗户的缝隙,顽强地洒在我的脸上。我在半梦半醒间,被李中平急切地叫醒:“陆然,快醒醒,今天是节后第一天上班,要迟到了!”我猛地一惊,瞬间清醒过来,脑袋却像被重锤敲击般疼痛。顾不上这许多,我们迅速洗漱完毕,便匆匆走出宿舍赶去上班。
到了公司,项目组的同事们都已到齐,然而,节后综合症似乎在每个人身上都有所体现。大家虽然坐在各自的工位上,却没了往日的活力与干劲。眼神中透着疲惫与慵懒,交谈声也比往常少了许多。敲键盘的声音稀稀拉拉,讨论工作的声音也显得有气无力。平日里高效运转的团队,此刻仿佛陷入了一种无形的倦怠之中,工作效率低得让人着急。我坐在工位上,努力想要集中精力投入工作,可林菲菲离去的身影却总是不由自主地在脑海中浮现,让我难以静下心来。
中午,趁着午休的空档,周围同事或是去吃饭,或是趴在桌上小憩,办公室里稍显安静。我犹豫再三,还是忍不住掏出手机,手指颤抖着按下那串早已烂熟于心的号码,给林菲菲打了个电话。
电话“嘟嘟”地响着,每一声都像是敲在我心上,等待的过程漫长而煎熬。终于,电话那头传来了熟悉的声音,“喂?”听到她声音的那一刻,我原本揪着的心稍稍放松了些,赶忙问道:“菲菲,你到上海了吗?安全到了没?”我的语气里满是关切与担忧,仿佛只有听到她亲口确认,才能真正安心。
她说:“早上到的,现在已经到公司了。”语气平淡而疏离,不等我再多说些什么,便匆匆补上一句“好了,我这边忙,不和你聊了”,紧接着,电话里传来“嘟嘟”的忙音。那短促而冰冷的声音,像一把利刃,再次刺痛我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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