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相信,无论苏烬此刻身处何等险境,只要他心中还有她,还有那份对生的渴望,就一定能创造奇迹,平安归来。
幽深石洞之内,篝火“噼啪”作响,橘红色的火光摇曳不定,将洞壁上狰狞的石影投射得如同活物般张牙舞爪。洞外,夜风穿过乱石,发出呜呜的、如同鬼哭般的声响,更添了几分荒凉与不安。
石牙蜷缩在云芷用柔软兽皮铺就的简易床铺上,呼吸均匀,显然已在极度的疲惫中沉沉睡去。他那张稚嫩的小脸上,即便是睡梦中,眉头也依旧微微蹙着,似乎还在经历着白日里的惊恐与悲伤。
云芷将一块干柴添入火中,火苗猛地蹿高了一些,驱散了些许洞口的寒意。她回过头,望向篝火另一侧的阿虎,声音清冷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认真:“阿虎大哥,还请你详细告知,关于这野马坡,以及荒鬼寨和你所知道的一切。任何细节,都可能对我们至关重要。”
阿虎被云芷那双仿佛能洞察人心的清澈眼眸注视着,心中不由得一凛。他虽然只是个普通的部落猎人,但也看得出眼前这位年轻的仙子,绝非寻常人物。她身上那股历经生死后的沉静与决绝,以及眉宇间那份对同伴的深切牵挂,都让他发自内心地感到敬佩与信赖。
他挪了挪身体,让自己坐得更舒服一些,努力组织着语言,黝黑的脸上带着回忆的神色:“仙子,这野马坡啊,大得很,一眼望不到头。我们这些山里人,平时只敢在坡的外围活动,打打野兔,采采草药。再往深处去,听说就有成群结队的野马,性子烈得很,还有些……我们惹不起的大家伙。”
“大家伙?”云芷眸光微动,“是指强大的妖兽吗?”
“是啊!”阿虎用力地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惧色,“有一次,我阿爹他们几个胆子大的,想去坡深处猎匹好马,结果遇到了一头……一头像小山一样大的独角黑犀!那家伙,皮糙肉厚,跑起来地动山摇,一蹄子就能踩扁一棵大树!要不是他们跑得快,恐怕就回不来了。所以啊,野马坡深处,我们是不敢去的。荒鬼寨那帮龟孙子,也只敢在外围偷偷摸摸地抓人,不敢太张扬。”
“原来如此。”云芷若有所思。看来这野马坡也并非绝对的安全之地,但至少,其广阔的地形和潜在的强大妖兽,也对荒鬼寨形成了一定的制约。
“那……野马坡上,可有其他人类村落或修士聚集的地方?”云芷继续问道,这是她眼下最关心的问题之一。她需要一个落脚点,一个可以让她安心恢复、并打探苏烬消息的地方。
阿虎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苦涩:“仙子,我们这一带啊,都是些零零散散的小部落,像我们阿虎寨、石牙小兄弟的石头寨,还有几个其他的寨子,都分布在黑木林边缘或者野马坡外围的山坳里,勉强能糊口度日。至于修士聚集的地方……我活了三十多年,还真没见过。或许……在更远的地方有吧,但我们这些凡人,哪里知道仙师们的去处。”
云芷闻言,心中不免有些失望。看来,想在这附近找到修士坊市或者宗门据点,希望渺茫。
“那荒鬼寨呢?”云芷话锋一转,声音也冷了几分,“他们盘踞多久了?实力如何?除了那个被苏烬……被我同伴重创的老巫祝,还有没有其他厉害人物?他们信奉的那个‘荒魇之神’,你可知道其来历?”
提到荒鬼寨,阿虎的眼中立刻充满了愤恨与恐惧。他握紧了拳头,指节捏得发白:“那帮天杀的荒鬼寨!他们盘踞在黑木林最深处的‘阴风谷’,少说也有几十年了!一开始,他们还只是小打小闹,抢些粮食牲畜。可自从十多年前,他们那个所谓的老巫祝从外面回来后,就变得越来越邪门,越来越残忍了!”
“哦?那老巫祝,是十多年前才回来的?”云芷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信息。
“是啊!”阿虎道,“听我阿爹说,那老巫祝年轻时也是个不安分的,出谷闯荡了很久,回来后就性情大变,还带回来一些邪里邪气的功法和那个……那个什么‘荒魇之神’的信仰。他手下有三大头目,都是炼气顶峰的修为,凶悍得很,寨子里普通的喽啰,少说也有百十来号。他们平日里除了掳掠人口,就是在那个采矿场开采那种乌漆嘛黑的怪石头,也不知道要干什么。”
“三大头目……”云芷默默记下。看来荒鬼寨的实力,比她最初预想的还要强一些,至少在炼气期这个层面,人数占有绝对优势。
“至于那个‘荒魇之神’……”阿虎脸上露出了极度的恐惧,声音也压低了许多,“我们都不知道那是什么鬼东西!只知道荒鬼寨的人对它非常崇拜,每次献祭的时候,都会念叨着请神明降下力量。有一次,我远远地看到过他们祭祀的场景,那神龛里的雕像……只是看一眼,就让人感觉浑身发冷,像是要被吸走魂魄一样!太可怕了!”
云芷轻轻颔首,阿虎的描述,与她和苏烬的亲身感受相差无几。那雕像中蕴含的邪恶力量,确实非同小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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