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苏烟推开雕花木窗,一股凛冽的寒风夹杂着雪粒扑面而来,她不由得缩了缩脖子,将狐裘大氅裹得更紧了些。
院子里,积雪足有半尺厚,在晨光中泛着晶莹的光泽,宛如铺了一层银白色的锦缎。
“这雪下得真大。”苏烟轻声自语,呼出的白气在寒冷的空气中迅速凝结又消散。
她伸出手,接住几片飘落的雪花,看着它们在掌心迅速融化,化作一滴冰凉的水珠。
正当她出神之际,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冬雪掀开厚重的门帘,带进一股寒气,脸颊被冻得通红,睫毛上还挂着未化的雪粒。
“小姐,”冬雪压低声音,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有重大发现。苏婉的贴身婢女翠儿这几日频繁出入城东的济世堂,今儿个天还没亮就又去了。”
苏烟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她转身走向红木圆桌,自言自语的说道:“最近苏婉除了自己的院子和杨肃那里,哪儿都没去,连杨薇颜那里都没踏足过...”她突然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该不会真如我所料吧?”
“小姐猜到了什么?”冬雪好奇地凑近。
苏烟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道:“可知道抓的是什么药?”
冬雪面露难色:“奴婢本想询问的,可刚进药铺就碰见了长风侍卫。他不知与那大夫说了什么,大夫转身就抓了药,还主动递给我一包。”说着,她从袖中取出一个青布包裹的药包。
苏烟接过药包,指尖触到冬雪冰凉的手,不禁皱眉:“手这么冷,先去烤烤火。”她一边说着,一边解开布包,几种药材的香气立刻弥漫开来。她捏起一片棕褐色的药片放在鼻尖轻嗅,忽然笑出了声。
“果然如此。”
冬雪刚在炭盆边暖了手,闻言立刻转身:“小姐,这药有问题?”
苏烟将药材重新包好,放在桌上:“非但没问题,还是上好的保胎药。”
她眼中闪烁着算计的光芒,“怪不得要天不亮就去抓药,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怀了身孕,传出去可真是...”
冬雪倒吸一口冷气,手中的暖炉差点掉落:“苏婉她...怀的是杨将军的孩子?”
“除了他还能有谁?”苏烟冷笑,“杨肃年近五十,老来得子,想必会欣喜若狂。”
她踱步到窗前,望着院中积雪,“你去把这个消息透露给杨肃,但要确保杨薇颜暂时不知情。我要在她大婚之日,亲自送她这份'贺礼'。”
想到杨薇颜得知自己将有“弟弟”或“妹妹”时的表情,苏烟忍不住轻笑出声。杨家嫡长子杨善明的儿子都已经能到处打酱油了,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冬雪正要领命退下,苏烟突然想起什么:“等等,长风为何会出现在药铺?还那么凑巧碰上你?”
冬雪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他说...让小姐亲自去问王爷。”
这时,夏荷端着热气腾腾的糕点推门而入,看到冬雪立刻眼睛一亮:“冬雪姐姐回来了”
她将糕点放在桌上,兴奋地拉着冬雪的手,“马上就是除夕了,姐姐今年会在府里过年吧?”
苏烟看着两个贴身侍女,心中涌起一阵暖意。往年过年,都是她们四人——冬雪、夏荷、奶娘和自己一起守岁。如今奶省亲去了,只剩下她们三人了。
“冬雪今年不出去了”苏烟柔声道,“留下来一起过年。”
冬雪犹豫道:“那将军府那边...”
“暂时不必理会。”苏烟起身,拢了拢大氅,“我先去见王爷。”
踏出院门,积雪在脚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苏烟沿着清扫过的小径向辰王的院落走去,呼出的白气在眼前缭绕。
园中红梅怒放,在白雪映衬下格外鲜艳,几只麻雀在枝头跳跃,震落簌簌雪粉。
王伯正在院门前扫雪,见苏烟到来,连忙行礼:“王妃安好,王爷在书房等您。”
苏烟微微颔首,径直走向书房。远远望去,书房的门大敞着,寒风卷着雪粒直往里灌。她皱了皱眉,加快脚步。
“王爷,这大冬天的不关门,不怕冻出病来?”苏烟踏入书房,发现辰王只穿着一件单薄的墨蓝色锦袍,正站在窗前赏雪。
辰王闻声回头,俊美的面容上浮现一抹浅笑:“我若是冻死了,王妃岂不是要守寡?”他缓步走近,眼中带着促狭,“还是说...王妃想与我同穴而眠?”
苏烟被他直白的调戏惊得后退半步,脸颊微热:“呸呸呸,坏的不灵好的灵!”
辰王轻笑出声,低沉的声音在寒冷的空气中格外清晰:“没想到杀伐决断的阿烟,还信这些。”
苏烟没有接话,转而问道:“你派人监视将军府?”
“王妃不也在监视吗?”辰王走回书案后坐下,修长的手指把玩着一枚白玉镇纸。
“我只盯着苏婉一人。”苏烟在他对面落座,顺手拿起案上的暖手炉。
辰王眼中闪过一丝赞赏:“本王不过是顺便关注一下苏婉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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