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中午时分,夏荷急匆匆地穿过庭院,她手中紧紧攥着一封信和一个精致的紫檀木匣子,脚步匆忙得几乎要跑起来。
“小姐,北境来信了。”夏荷气喘吁吁地停在苏烟面前,双手奉上那封信件和木匣。
苏烟正坐在木桌旁研读医书,闻言立刻放下手中的书。她接过信,指尖触到信封上那熟悉的笔迹时,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是荣叔的笔迹。”她轻声说道,声音里带着掩不住的喜悦。
信封被小心拆开,苏烟展开信纸,荣王那刚劲有力的字迹跃然纸上:
“小丫头,好久没给荣叔写信了...”
读到荣王从她信中了解到遇刺时“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这句,苏烟不禁轻笑出声。
她没想到荣叔对她说的话却像个操心的老父亲,信中荣叔承诺会彻查此事,并坚定地保证绝非是黄岩所为。最后落款处写着“经久未见的荣叔”,字迹比前面更加用力,仿佛能透过纸张感受到写信人的思念。
苏烟放下信,目光落在那个紫檀木匣上。匣子表面雕刻着精美的云纹,边角处包着银边,一看就知价值不菲。
她轻轻打开匣子,里面的珠宝顿时折射出夺目的光彩——一对翡翠耳坠,一枚红宝石戒指,还有一支通体莹白的桃花玉簪。
“这是...”苏烟小心翼翼地取出那支白玉桃花簪。簪身温润如脂,顶端雕着一朵盛开的桃花,花蕊处镶嵌着一颗小小的红宝石,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她转动着簪子,忽然发现簪身上刻着几个极小的字:“赠小烟儿”。
这一瞬间,苏烟的眼眶有些发热。五年前荣王救她的那一幕又浮现在眼前,还安排她在自己府上养伤半月。
“女孩子家,别总做些危险的事。若缺银钱,只管找荣叔。”
记忆中,荣叔的信总是这般开头,字迹刚劲有力,却透着掩不住的关切。
这五年来,每逢年节,荣王府的礼从未间断。有时是一匣子精巧首饰,翡翠耳坠、鎏金镯子,件件都是上乘的做工,有时则是厚厚一沓银票,用红绸系着,附一张短笺:“给小烟儿添件新衣裳”。
苏烟曾多次回信推辞,甚至说自己手头已经非常宽裕了,不需这些。可下一封信里,荣叔照旧固执地写道:“既叫我一声荣叔,这些便该收着。就当是……你我投缘,权作压岁钱罢。”
想到这里,苏烟心中涌起一阵暖意。上次与慕容辰去北境寻找冰魄草时,她本想去拜访荣叔,却因时间紧迫未能成行。现在想来,确实该去看看这位五年未见的“荣叔”了。
苏烟将信和木匣收好,起身向慕容辰的书房走去。书房门前,苏烟轻轻叩门。
“进来。”里面传来慕容辰低沉的声音。推门而入,只见慕容辰正伏案批阅公文。
“有事?”他放下毛笔,身体微微后仰靠在椅背上。
苏烟走到书案前,将荣王的信递给他:“荣叔回信了,证实我之前的猜想,和他无关。”
慕容辰接过信纸,目光迅速扫过内容。苏烟注意到他读信时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又很快舒展开来。当他读到荣王提到给苏烟送了珠宝首饰时,指尖微微用力,信纸边缘被捏出一道细微的褶皱。
“王妃缺这些?”慕容辰放下信,声音平静得有些刻意,目光却落在苏烟发间——那里空空如也,她今日并未佩戴任何发饰。
苏烟一怔,随即明白过来,不禁莞尔:“之前缺,现在不缺了。”
“这五年,年年如此?”慕容辰站起身,走到窗边,背对着苏烟问道。阳光勾勒出他挺拔的背影,却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嗯,自从五年前他救了我,就一直这样。”苏烟没有察觉慕容辰语气中的异样,自顾自地说道,“上次我们去北境时,我本想去拜访荣叔的...”
“价值连城的白玉桃花簪,确实有心。”慕容辰突然打断她,转过身来,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眼底却是一片深不可测,“荣王对王妃倒是格外关照。”
苏烟这才意识到慕容辰的情绪不对,她仔细打量着他——表面上一如既往的从容优雅,但她分明看到他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攥紧又松开,指节都有些发白。
“王爷是在...吃醋?”苏烟试探性地问道,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慕容辰神色一滞,随即失笑:“本王何至于为这些小事计较?”他走回书案前,状似随意地问道,“只是好奇,荣王为何对你这般好?”
苏烟正想回答,忽然注意到慕容辰虽然面带微笑,眼神却异常冷静,仿佛在谈论一件与己无关的事。这让她想起昨日端妃送的毒茶时,慕容辰知道后也是这般平静得近乎诡异。
现代心理学知识告诉苏烟,这种过度的冷静往往是最危险的。人们常将痛苦压抑到内心深处,直到某天承受不住而爆发。
她曾见过太多这样的案例——表面平静的人突然在办公室崩溃,看似坚强的邻居一夜之间选择结束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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