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母把陆家这几个孩子看得比命还重。
事情没解释清,怕是他老娘觉得自己上山冒着风险打狼了!
而且关键还带着陆清这几个娃。
陆母二老最疼孙子孙女,现在看着一大三小狼狈样,又气又着急。
“娘,娘你听我说啊!”
陆向荣不敢跑得太快,生怕陆母身子刚有几分好转,就摔着磕着。
陆母呼哧喘气,双手拄在弯曲的膝盖上,“都怪我跟你爹平时太纵着你,让你胡闹惯了。”
“打今天起,不许你上山!”
地上那头狼尸,少说有个七八十斤。
大张的獠牙血口里泛着膻腥味,尖锐的牙齿缝里还夹着肉丝。
灰黑色毛发被粘稠血液黏成一缕一缕。
陆母这回是动了真格的,“老二,把你弟弟给我关进屋里!”
一听这话,陆向荣哪能干?
当场就跳到了堂屋桌上,“娘,我本来是带着他们三个上山打鸟的,这头狼突然从林子里窜出来,我也没办法啊!”
陆母没好气地瞪着他,“咋就非得找上你们几个,打鸟还去深山?别打量着蒙老娘,给我滚进屋!”
这要是进去了,可不就跟二哥一样?出来撒尿都得报备!
陆向荣一跃翻过堂屋,撑着水缸越出去几米,拔腿就朝着门外跑。
任凭陆国强和陆母在后面怎么喊,他都不带回头的。
他卷着狼皮就直奔兄弟。
陆母无奈地摇头,“这兔崽子,越来越没个正经样!”
陆志鬼精灵的眼睛一转,连忙上前拉起了她的手,“奶,是小叔救了我们,还打了不少鸟呢。”
他忙提起在腰里挂着的一串麻雀。
就连旁边陆清手里都抓着一只肥喜鹊,清秀的小脸上闪过激动,“小叔带着我们抓了好多鸟呢!”
“要不是虎子乱跑,小叔也不用跟狼缠斗那么久,腿上还受了伤哩!”
到底是女娃娃,心思细。
“啥?!”
陆母一听,当即头冒细汗,双眼一翻就要晕厥过去。
幸好陈霞在后面扶了她一把,“娘,你可得注意身子啊!”
陆母现在心里满是后悔,“早知道刚才就不追着荣娃子打了,快快快,老大老二,赶紧把他找回来!”
能猎到狼,哪有不受伤的。
放眼东星大队,十里八村也没这么个打猎的好手!
陆向安无奈,嘴角一抽,“待会到了饭点,他就自己回来了。”
“现在谁家多双筷子都是难事,荣娃子懂事,不在桌上给人家数牙。”
说完就一把扛起狼尸进了厨房。
狼的内脏,大多是黑绿肠子,又腥又骚,这些东西吃不了。
但要拿着到山上陷阱里做诱饵,倒是极好。
像猪獾和野猪这些个吃腐肉的杂食性动物,最喜欢膻腥味!
陆向安抹了把脸上的汗,“大哥过来帮我一把,这狼怪大的嘞!”
兄弟两人握着剔骨刀,刀起骨断,直接把狼分割成了几块。
自家留些,剩下的看能不能拿到黑市上卖了。
陆向平欣慰地开口道:“自打荣娃子开窍,咱家日子好过不少。”
“现在还连带着给国营饭店供货,城里路子都跟着打开了。”
陆向安嗯了声,没多说。
他捻着粗糙的指腹,转身到水盆里洗去了手上的血。
十分钟后,张山青家。
陆向荣一屁股坐到他家门口前,“累死我了。”
他头冒密汗,小腿骨上的伤隐隐作痛。
撩开汗衫一脚,裤腰里插着两根锯齿绿叶。
陆向荣面不改色,把草叶子放进嘴里嘎巴嚼烂。
黑乎乎的药泥“啪”就全都敷上了伤口。
“荣娃子,你咋来了?”
听见动静的张山青,忙从屋里出来,手里还端着碗稀饭。
清汤寡水,碗底沉着几粒糙米。
陆向荣尴尬地咳嗽了声,“别提了,被我老娘给撵出来了。”
“等待会我再回去,在你这歇歇脚。”
张山青咧嘴一乐,跟着坐到旁边,“瞧你这架势又是刚从山上下来吧,猎到啥好东西了?”
说话功夫,他仰头干了碗里的米汤。
陆向荣随口道:“打了几只鸟,抓了条狼。”
“嗷,狼啊,林子里确实多……噗!”张山青下意识地应和着,可结果话头一蹲,没来得及咽下的米汤直接从嘴里喷出来,“你你你,你说啥?”
他整个人都跟着瞪大了眼。
何止不可置信啊!
心中的惊骇快让他不敢相信这是啥年头了。
土生土长的庄稼汉,居然能跟狼打个有来有回,还成功猎下了?
陆向荣黑眸眯起,拿袖口蹭去脸上溅到的米汤,“阴差阳错,我侄子差点落入狼嘴,能不急么。”
张山青狠狠地咽着口水。
乖乖嘞……真神了!
“对了,你听说了不,隔壁村那个暴发户说要搞啥合资办厂?”
“在他们村儿收了不少土地,一亩地能给个十块哩!”
这年头,谁家要是有20亩良田,直接就能大赚几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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