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林默的指尖刚触到苏婉递来的打火机,火苗腾起的刹那,他后颈汗毛突然倒竖——那是被毒蛇盯上的直觉。
"沈公子需要活人血祭鼎内契约!"
女声像利刃划破绸布,林月从拍卖厅东侧展柜后冲出来。
火光映得她脖颈处青紫色纹路扭曲如蛇,正是前几日李夫人尸身上出现的反纹。
她发梢沾着金粉,素白裙角染了半片血渍,扑过来时手腕上的银铃碎成几截,"他...他要拿今天的拍品当祭品!"
沈墨白的瞳孔骤然缩成针尖。
他踉跄着撞翻身后的红木展架,青花瓷瓶摔碎的脆响里,他扯松领带露出胸前翻涌的黑纹,"贱蹄子!
你当我养你十年是为了什么?"
"为了让你以为我是棋子。"林月反手甩出半块碎玉,直取沈墨白咽喉。
她的指甲在火光下泛着青灰,分明是中了阴毒的征兆,"韩家血书在鼎里,你怕林相师看出破绽,所以提前断了灯!"
"啪——"
陆小棠的钢笔尖戳在地面。
这个总把碎发别在耳后的姑娘此刻扯开西装外套,将折叠的拍卖场平面图重重铺在碎瓷上。
她的指尖沾着朱砂(方才替客户鉴定古玉时留下的),在"地下金库"位置画出八个重叠的圆圈:"我刚才查过监控,金库密道里有八具青铜棺,每具都刻着噬天阵卦象——"她突然抬头,眼底泛着五品相师特有的灼光,"和鼎身上的纹路能拼成完整的阵图!"
林默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天机之眼在剧痛中仍保持着半开状态,他看见陆小棠指尖的朱砂正渗出极淡的红雾,那是她强行用相师元气标记阵眼的代价。
而地上的平面图边缘,不知何时爬满了细小的黑蚂蚁——是沈墨白养的阴虫,正试图啃噬纸页。
"星图..."苏婉突然低唤。
林默转头,正看见她手腕内侧的星图印记。
那片原本淡如晨雾的银斑此刻亮得刺眼,竟如活物般顺着她的血管往上爬,最终停在她微颤的食指尖,直指头顶——水晶灯虽然灭了,但金属框架在火光下泛着冷光,像张巨网罩着众人。
"契约转移术的阵眼在..."苏婉的声音突然哽住。
头顶传来铁链摩擦的声响。
林默本能地将苏婉往身后拽,余光瞥见白雪的身影。
那位方才还妆容精致的女人此刻倚着展柜,旗袍开衩处露出半截裹着银鳞的小腿——那根本不是人的腿,而是某种水生邪物的尾鳍。
她涂着丹蔻的指尖缠绕着几缕黑雾,正慢条斯理地将耳坠上的翡翠往嘴里送:"林相师的'一念定劫',能破得了这'八门金锁阵'么?"
话音未落,三具青铜傀儡从水晶灯框架上倒垂而下。
它们的关节处渗着暗绿铜锈,手臂凝结的冰霜落在地上,瞬间冻裂了大理石。
为首那具傀儡的面门刻着"生"字,张开的青铜嘴中竟发出白雪的声音:"沈少总布了二十年的局,可不会被你这毛头小子搅了。"
"轰——"
地面突然震颤。
林默踉跄两步,看见原本铺着波斯地毯的地面裂开蛛网纹,露出底下刻满符文的青石板。
八卦图从裂缝中浮起,离位的火纹缺了一角,将众人困在正中央。
沈墨白抹去嘴角的血,扶着展柜站直,他胸前的黑纹已爬上脖颈,在他左眼下方凝成个诡异的漩涡:"林相师不是能看气运么?
你且看看,这离宫位...可还能生得出火?"
林默的后背贴上苏婉发凉的指尖。
他低头,看见脚边的羊皮卷在火光下泛着妖异的紫,"1983年韩无涯"那几个血字正在缓缓蠕动,像要钻进他的眼睛。
头顶的青铜傀儡举起利爪,冰霜在指尖凝结成箭;脚边的八卦图开始旋转,离位的缺口正发出低沉的嗡鸣。
他摸向腰间的洛阳铲。
金属触感透过布料传来,让他想起师傅临终前说的话:"再凶的阵,缺了五行里的某样,便是死门。"此刻离宫属火,可这八卦阵的火纹...
"叮——"
一片水晶灯碎片突然从头顶坠落,正落在离位缺口处。
林默的指尖轻轻碰了碰那片碎晶,凉意顺着皮肤窜进骨髓——这哪是普通水晶?
分明是用千年寒玉打磨的,专门克火。
他握紧洛阳铲的手柄,指节泛白。
黑暗中,苏婉的手悄悄覆上他手背,掌心的温度像颗小太阳。
而那卷韩无涯的血书,不知何时已飘到他脚边,血字突然连成一行:"破阵需离火,火在...
"小心!"陆小棠的尖叫刺穿耳膜。
为首的青铜傀儡已挥下冰爪,林默旋身避开,洛阳铲的尖头擦着傀儡手臂划过,溅起几点绿锈。
他的目光却始终锁在离位的缺口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铲柄——缺火是么?
那他便...
"林相师,发什么呆?"沈墨白的笑声里带着癫狂,"等傀儡撕了你,我便用你的血祭这噬天阵,到时候——"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