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道青芒裹着冰碴子破空而来,在玄尘身前三尺处凝成七柄玉剑。
他没躲,任由剑尖抵住喉管、心口、丹田,直到玉剑表面泛起细密的裂纹——混沌悟性告诉他,这些剑的"可能性"是"必中",但当他的雷纹覆盖上去时,"可能性"就变成了"破碎"。
"你在吞噬规则。"天机阁主的声音终于有了裂痕,七枚棋子同时震颤。
他能感觉到自己与阵纹的联系在变弱,就像攥着一把沙,越用力漏得越快。
玄尘的瞳孔泛起星芒,他能清晰看见每道法术里的"因果线"——那些被天机阁编织了八百年的金线,此刻正被他的阵图一根根扯断。"规则?"他歪头,赤金雷在指尖凝成枪尖,"规则就是用来吞的。"雷枪刺穿最近的玉剑时,他听见系统在识海尖叫:"警告!
规则吞噬引发天道反噬!"但他的笑反而更盛了——反噬?
那才是最对胃口的补药。
云影的玉笛突然烫得惊人。
雷纹已经爬满了整支竹笛,在笛身投下细碎的雷光。
她望着玄尘身后若隐若现的星图,终于想起三百年前那道残魂说的话:"当阵灵的星图与雷纹共鸣时,你要做的不是保护,是点燃。"她的指尖在笛孔上翻飞,《焚天曲》的尾音突然拔高三个调门,笛音里裹着的不再是清越,而是暴烈的雷暴。
这是她藏了三百年的本命雷纹。
笛声扫过七枚棋子的瞬间,天机灭劫阵的光轨突然扭曲——雷纹在吞噬阵纹的能量,就像玄尘在吞噬规则。
天机阁主的额头渗出冷汗,他终于意识到这个穿青衫的女子不是旁观者,而是...引火索。
"好!"玄尘的眼睛亮得惊人。
他能感觉到云影的雷纹正顺着两人之间的空气涌进识海,与阵图的星子缠绕成新的纹路。
赤金雷枪突然暴涨三尺,枪尖的雷光里竟渗出了点点星火——那是被雷纹点燃的,他自己的道韵。
七枚棋子同时爆响。
最中央的"灭"字棋裂开蛛网纹,其他六枚棋子的光轨开始崩解。
天机阁主踉跄后退半步,这是他八百年来第一次在斗法中落了下风。
他望着玄尘逼近的身影,突然想起阁中古籍里的记载:"阵灵噬天,星图吞道,当雷纹与星轨共鸣时,天命棋局将现裂痕。"
"够了。"他咬破舌尖,精血喷在"灭"字棋上。
血色瞬间覆盖了棋子的青光,整个雷泽突然陷入死寂。
云影的笛声戛然而止,玄尘的雷枪在半空凝住——他们同时感觉到,有什么庞大的存在正在头顶成型。
一道血色光门从云层中砸下,光门里涌出的不是灵气,而是浓稠的因果。
那是天机阁用八百年收集的"不可能":被篡改的天机、被抹消的劫数、被封存的大秘。
光门展开的瞬间,整个雷泽被染成了暗红,雾气里漂浮的不再是水珠,而是无数金色的细线——那是被禁锢的因果线。
"这是...归墟封禁阵?"云影的声音发颤。
她看见光门边缘刻着熟悉的纹路,和归墟深处那些道种的封印如出一辙。
三百年前的残魂曾说过,这种阵能将活物困在"时间琥珀"里,直到生机耗尽。
玄尘的混沌悟性突然刺痛。
他看见识海的阵图正在疯狂吞噬那些因果线,但每吞一根,阵图的星子就暗一颗——原来这才是天机阁主的杀招:用因果线喂饱阵图,让它自己撑爆。
系统的提示音已经变成了刺耳的警报:"检测到致命能量过载!
建议立即停止吞噬!"
"撑爆?"玄尘舔了舔嘴角,掌心的赤金雷突然变成了幽蓝。
他能感觉到体内有什么在苏醒——那是被雷纹点燃的,阵灵最原始的本能。"那我就吞得更快些。"他的身影突然虚化,化作万千星芒钻进因果线里。
每颗星子都在吞噬,每吞噬一根,他的气息就强一分。
天机阁主望着虚化的玄尘,终于露出了真正的冷笑。
他的手指按在光门中心的阵眼上,血色突然加深三分:"你以为这是困阵?
不,这是...熔炉。"光门开始收缩,将整个雷泽压缩成一个血色茧房。
云影的玉笛在掌心发烫,她能清晰听见茧房外传来的轰鸣——那是归墟深处道种的震颤,是天机阁八百年布局的回响。
玄尘的识海传来咔嚓一声。
他看见阵图的星轨断了三根,但下一秒,那些断裂处竟长出了新的星子——是云影的雷纹,是被吞噬的规则,是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道韵。
系统的警报声突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机械音的提示:"检测到阵道本源突破临界点,开启暴走模式。"
雷泽的血色茧房突然剧烈震动。
云影望着玄尘重新凝聚的身影,他的眼瞳里不再是星芒,而是整个周天星图的倒影。
她的雷纹突然自动离体,化作一条雷龙钻进玄尘心口——三百年前的残魂说对了,能吞尽因果的人,需要有人陪他烧尽最后一条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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