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盯着掌心那团微光——那是天命棋局的残韵,也是他新啃开的骨头上的肉。
更深处,有什么东西正顺着因果线爬过来,带着天机老人的棋局余威,带着系统的湮灭警告,更带着......他自己都没察觉的、对秩序崩坏的渴望。
"玄尘!"林初雪的呼喊从身后传来,混着豆浆摊的吆喝、符篆铺的讨价声,像根绷得极紧的线。
他没回头,只是加快脚步。
晨雾正在散开,阳光穿过老槐树的枝叶,在他脚边洒下斑驳的金斑。
识海里的系统突然弹出新提示,字体比以往更红:"因果扰动指数突破临界值,检测到高阶因果观察者锁定......"
但玄尘只是笑。
他摸出手机,对着城西地图划拉两下,停在城门口那个总闭着眼的老瞎子位置。
那瞎子的因果线在系统里显示着三条纠缠了二十年的劫数——一条是当年救过的小乞儿如今成了魔修,一条是压箱底的《天机策》残卷被人惦记,还有一条......他眯起眼,指尖在屏幕上轻轻一点。
明天,或许可以试试更有趣的。
玄尘站在青溪村外的山梁上,晨露打湿了运动鞋边缘。
手机屏幕在掌心亮起,系统提示像条红蛇游过视网膜:"高风险因果节点定位完成——青溪村,三日后未时,山体灵脉崩溃概率97%,全村因果链断裂风险92%。"他舔了舔被山风刮得发涩的嘴唇,竹篮里的棋子突然发烫,七枚卦象在黑布里投出细碎的影子。
"师父说过,因果线越乱的地方,棋子越容易生根。"陆飞抱着一摞符纸跑上来,发梢沾着草屑,"我查过地方志,这村子五十年前葬过一位阵道宗师,灵脉里埋着他布的锁灵阵残印,最近雨水多......"
"所以灵脉承受不住,要爆了。"玄尘蹲下身,指尖划过地面的苔藓。
他能看见半透明的因果线从地底窜上来,像被踩断的蛛丝——老村长的线缠着病孙女的药罐,猎户的线勾着林子里的铁夹子,最粗那根泛着青黑的,正顺着山缝往灵脉核心钻。
柳青把保温桶递过来时,壶盖"咔嗒"一声震开,豆香混着山岚涌出来:"热豆浆,加了桂花蜜。"她指节上沾着朱砂印,是方才抄录因果链时蹭的,"我数过,村里一共三十八条因果线,其中十二条和灵脉直接关联。"
玄尘接过豆浆喝了口,甜意裹着铁锈味——那是灵脉即将崩溃前的预警。
他把竹篮搁在两块叠起的山石上,七枚棋子在晨风中自动排列成北斗状:"陆飞,记好初始因果值;柳青,盯着老村长家的红公鸡——它打鸣的时间要是提前,说明因果链开始松动。"
青鸾的火焰是突然烧起来的。
赤红色裙角扫过玄尘后颈,烫得他缩了下肩膀:"你疯了?"她发间的金步摇坠着火星,"灵脉崩溃是天地劫数,你改了这个,相当于在天道脸上划道口子!"
"所以才好玩。"玄尘头也不回,指尖按在"震"卦棋子上——对应老村长的因果线。
他能感觉到识海里的系统在尖叫,可胸口那团力量却在欢呼,像困在笼子里的兽终于摸到了栅栏缝。"老村长今天该去后山采紫灵草给孙女治病,对吧?"他屈指一弹,"震"卦突然窜起幽光,"但山脚的土地庙前,会有个游方医修路过。"
陆飞的罗盘"嗡"地转了半圈,符纸上的数字开始跳动:"因果偏移值0.3!
老村长的脚步变慢了,他在看村口的告示栏——"
山脚下传来人声。
老村长穿着洗得发白的蓝布衫,正踮脚看新贴的"游方医修义诊"告示,手里的竹篓晃出半把采药刀。
他身边蹲着个扎羊角辫的小丫头,正用树枝在地上画蝴蝶,脸蛋红得像沾了晨露的山果。
"第二步。"玄尘的拇指按上"坎"卦,这枚刻着水纹的棋子突然变得冰凉,"灵脉里的怨气需要疏导。"他抬头看向山壁上的老松树,"树洞里的那条青鳞蛇,该醒了。"
柳青的望远镜"咔"地卡住:"蛇动了!
它往灵脉裂缝钻了——那是阵师当年养的护脉灵蛇!"她的声音发颤,"蛇信子扫过裂缝的瞬间,灵脉里的黑气开始顺着蛇身往外冒,像......像被吸走了!"
山梁下的村子突然热闹起来。
卖山货的阿婆多卖了两筐野莓,猎户的陷阱里套住只肥兔子,最奇的是老槐树下的石磨,原本卡住的转轴"吱呀"转了两圈,流出清冽的泉水——那是被灵脉怨气污染了三年的老井,此刻竟泛起了甜丝丝的水腥气。
陆飞的符纸"刷"地烧了一张,他盯着罗盘上狂跳的绿光,喉结动了动:"因果链重组完成!
原本的崩溃节点被替换成......灵蛇清脉、医修义诊、老井复源。
所有村民的因果线都变粗了,像......像被什么养着。"
青鸾的火芒弱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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