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尘感觉有滚烫的液体从七窍涌出——那是混沌之力在撕扯他的经脉。
但他没有停,反而运转起暴走的混沌悟性,将自己与归墟的每一道法则都"解析"成数据流。
前世阵灵同伴的残念在识海翻涌,他们的声音混着系统金斑的嗡鸣:"阵道的精髓,是'变'。"
"因果跃迁流。"他低喝一声。
下一秒,林初雪的视野出现了刹那的空白。
等她重新聚焦,只看见玄尘的身影在虚空中拉出一道紫金色的光痕——那根本不是"移动",而是直接从"被攻击的位置"跃迁到了"攻击轨迹之外"。
审判之矛擦着他左肩穿透归墟屏障,在表层人间的某处引发了灵气暴动(后来新闻报道说,某座赛博修真塔的防御阵突然爆炸,所幸无人伤亡)。
旧神的虚影第一次出现了慌乱。
它的气运轮廓开始扭曲,那些金色法则链也不再有序蔓延,反而像被踩碎的蛇群般疯狂扭动。
玄尘抹了把脸上的血,忽然笑了:"原来天道也会怕。"
"你这是...亵渎!"旧神的声音带着破音,像卡带的古钟。
"不。"玄尘一步步逼近,每走一步,脚下就绽开一朵混沌青莲——那是归墟本源被他引动的迹象,"我这是...还债。"
他的指尖划过虚空,归墟深处的道种突然全部亮了起来。
上古神魔的天赋、被吞噬的文明残骸、甚至连幽冥血海的怨气,都顺着他牵引的混沌之力涌来。
林初雪的因果视觉里,这些能量在玄尘掌心凝结成一柄半透明的剑,剑身流转着她曾在玄尘眼底见过的暗紫——那是"命理"的颜色。
"这是...用归墟所有因果线铸的剑。"她喃喃道,突然想起自己因果笔记里夹着的银杏叶,那是玄尘在某个雨后的下午捡给她的,"原来他早就...连这些都算到了。"
旧神的虚影开始崩解。
它似乎终于意识到了什么,原本没有五官的轮廓上浮现出惊恐:"你根本不是要赢...你是要让'天道'这个概念本身失效!"
"聪明。"玄尘的剑尖抵住虚影的眉心,"但太晚了。"
命理之剑落下的瞬间,林初雪的因果线突然全部亮了起来。
她看见所有被旧神连接的法则链都在断裂,那些曾被天道掌控的"天命"正重新散作星尘,落向三界的每一个角落——早餐铺的老板娘会多活十年,加班的白领明天会遇见爱情,遛狗的老人会在三年后捡到走失的孙儿。
虚影在崩溃前发出最后一声叹息:"你终将成为新的枷锁..."
话音未落,它便化作万千金蝶,消散在归墟的混沌里。
归墟的震动渐渐平息。
玄尘站在虚空中,身后的星辰阵图重新流转,只不过这次的星子多了暗紫的纹路——那是归墟寂灭阵的印记。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掌,那里还残留着命理之剑的微光,像极了前世同伴阵灵消散前,最后落在他掌心的星芒。
"结束了?"林初雪的声音轻得像片羽毛。
玄尘转身,看见她的警服已经被血浸透,因果线在眼底淡得几乎看不见,却还在冲他笑。
他忽然想起第一次见她时,她举着配枪的手在抖,却说"我是警察,不能退"。
此刻她的手依然在抖,却还是朝他伸过来,像要确认他是不是真的还在。
"暂时。"他握住她的手,体温透过血污传过来,"现在,该轮到我来定义规则了。"
林初雪的指尖轻轻碰了碰他后颈的阵灵印记。
那里还留着混沌之力的余温,像团随时会烧起来的火。
她张了张嘴,最终只问出一句:"你...还会回来吗?"
玄尘望着归墟深处翻涌的混沌,那里有座被他遗忘的石碑——系统改写完成时,他曾在识海瞥见石碑上的铭文:"阵灵非锁,天道非天"。
此刻,那座石碑的方向正传来若有若无的共鸣,像在召唤。
他低头吻了吻她沾血的手背,笑道:"等我把最后一块拼图找齐。"
说完,他松开她的手,转身迈入混沌。
林初雪望着他的背影逐渐隐没,忽然想起他总说"秩序崩坏"最有趣,可此刻她的因果视觉里,玄尘的气运轨迹正变成一条没有终点的路,路边开着她从未见过的花——那是"自由"的颜色。
归墟深处,那座刻着上古秘辛的混沌石碑终于显露出全貌。
碑身的裂痕里渗出淡紫色的光,照见碑底新出现的一行字:"新王已至,枷锁待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