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把沾血的杀猪刀往墙角铁桶里一扔,“当啷”一声溅起几点猪血。
他甩了甩手上的水,冲马华喊:“快!趁热褪毛!刚从后腿划口充了气,猪皮绷紧着呢,烫透了好刮!”
马华早候着了,跟两个学徒搭手,把圆滚滚的肥猪抬上青石案子。
他拎过冒白汽的热水桶,顺着猪身从头到尾浇了两遍,烫得猪皮微微发胀,毛孔都张开了。
抄起刮毛刀蹲下身,刀刃贴着鼓胀的猪皮,“沙沙”地一下下刮过去,刮净的地方露出粉白的皮肉,偶尔有没刮净的细毛,还得用镊子一根根拔掉。
额角的汗珠子顺着下巴滴在案子上:“师父,这肚皮上的毛软,倒好刮,就是后脖颈子硬茬子多。”
正说着,院门口老赵挎着布包进来了,嗓门亮堂:“柱子,我估摸着时候差不多就来了!猪血接得不少吧?”
他掀开布包,里头是几捆肠衣,还有一小捆葱姜,“早上就跟你说好了,杀了猪我来做血肠,保准弟兄们爱吃!”
何雨柱往墙角努努嘴:“那木盆里就是,接的时候就撒了盐,没敢动,鲜着呢。”
老赵走过去掀开盆盖,猪血泛着暗红的光,还带着点温热。
他拿筷子搅了搅,里头没结块,满意地点头:“就得这么接才成。”
说着搬个矮凳坐下,先把肠衣拿出来,在清水里反复搓洗,又拿剪刀把肠衣上的油脂剪干净。
“这肠衣得洗到摸着滑溜溜的,不然有怪味。”
他一边忙活一边往猪血里撒葱姜末,倒了点花椒水,拿筷子顺时针搅得匀匀的,“顺时针搅才起劲儿,灌的时候不容易散。”
这边马华已经把猪毛刮得干干净净,何雨柱拿布巾子把猪身擦了一遍,抄起尖刀沿着猪腹正中间划开。
伸手进去先把温热的猪肝、猪心掏出来,放在旁边的盆里,又扯出肠肚,分门别类往盆里放。
他把猪肚、猪肠扔给刘岚:“用碱水多搓几遍,特别是大肠头,里头的油得刮干净,不然腥得很!”
刘岚蹲在大盆边,先用剪刀把肠衣剪开,里头的秽物“哗啦”倒进泔水桶,抓把碱面使劲揉搓,白花花的泡沫裹着脏东西浮起来。
她一边洗一边嘟囔:“这玩意儿就得费功夫,洗不干净端上桌,谁吃得下去?”
何雨柱悄悄凑到她旁边,压低声音挤眉弄眼道:“我听说啊,‘你们家’李副厂长,就喜欢这带点味儿的,洗太干净反倒不待见。”
刘岚手里的动作一顿,抬眼狠狠白了他一下,也放低了声音,语气里带着点嗔怪:“去你的,别瞎说!他是领导,什么叫‘我们家的’?仔细让旁人听见,又得嚼舌根。”
说着往左右瞟了瞟,赶紧抓起肠衣继续搓洗,耳根却悄悄红了。
杨师傅蹲在灶前添柴,火光映着他脸上的皱纹:“柱子,排骨剁大块还是小截?我看剁小点跟大白菜一起煮上几大锅,借借味儿更实在。”
“就按您说的来!”
何雨柱挥着菜刀,“咚咚咚”把排骨剁得整整齐齐,“五花肉留着炖,肘子用料酒腌上,红烧着吃——
今儿个咱们厂里杀猪,估计一些关系户要上门拜访了,让他们啃个痛快,这事儿对咱们厂也有好处!”
老赵这边已经灌起了血肠,他把肠衣一头用线扎紧。
另一头套在漏斗上,用勺子舀着猪血往里灌,灌得肠衣鼓鼓的,快满了就用线扎个结,码在篦子上,不一会儿就码了一小排。
淡白色的肠衣裹着暗红的猪血,透着新鲜劲儿。
他抬头冲灶边喊:“杨师傅,水开了给我腾个锅,血肠得用小火慢煮,火大了容易破!”
杨师傅应着,把旁边一口小锅刷干净,倒了半锅水,等水冒泡了才喊:“来吧,小火候着哩!”
院子里的热气混着刮毛的腥气、碱水的涩味,还有老赵那边飘来的葱姜香,缠在一块儿。
案子上渐渐堆起码好的肉块,盆里的内脏洗得白净,老赵的血肠在锅里“咕嘟”着,飘出淡淡的猪血香。
路过的工人探头进来,瞅着案子上的肉和锅里的血肠,直咽口水:“嚯,今儿这席面够硬!这血肠看着就地道!”
何雨柱擦了把汗,咧嘴笑:“那是,特意让老赵弄的,错不了!”
后院里正忙得脚不沾地。
马华正用镊子镊着残余的细毛,额头上的汗顺着下巴滴进案子缝里;
老赵蹲在灶台边盯着血肠锅,时不时用筷子戳戳肠衣,嘴里念叨着“差不多该起锅了”;
刘岚把洗干净的肠肚往大铁锅里一倒,溅起的热水烫得她赶紧缩手,引得旁边学徒一阵笑。
何雨柱挥着菜刀正剁着五花肉,“咚咚”的声响混着蒸汽里的肉香,把整个院子填得满满当当。
这边正热闹,食堂主任老吴的办公室却来了两位不速之客。
保卫干事朱小照推门先进来,身后跟着个缩头缩脑的男青年,正是阎家老大阎解成,眼神躲躲闪闪,手还一个劲地绞着衣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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