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身坠入悬崖时,沈承钧看清老者后颈的莲花烙印——与密室棺中少年一模一样。苏掌剑的剑令突然指向东北:"他们来了。"
云海彼端,七盏血红灯笼排成箭阵,正以惊人的速度逼近。沈承钧握紧护符,发现青光指引的方向与灯笼阵的来路完全相反。山风卷来若有若无的铃音,像是千万个摄魂铃在云中摇晃。
"这道符你且收着。"苏掌剑抛来半枚玉珏,与老者那截恰好合成完整的苍龙,"剑宗的问心阶有三千六百级,每一步都踩着先人的血。"他忽然贴近沈承钧耳畔,冷梅香混着血腥气,"若以后见到左肩有火焰疤的守山人,就说......就说寒潭的梅花开了。"
沈承钧还想追问,却被一股柔力推向山道。回首时,苏掌剑的月白剑袍已染上点点红梅,七盏血灯笼在他头顶炸开,化作漫天火鸦。护符突然滚烫如烙铁,青光在石阶上照出斑驳剑痕——每一道都刻着熟悉的名字。
当第一声惊雷炸响时,他踏上了第三百级石阶。雨幕中浮现出密密麻麻的青铜鬼面,为首者手中的罗盘指针疯狂旋转,最终死死钉在他的背影上。沈承钧没有回头,只是将玉珏按在护符凹槽,山门处的剑碑突然龙吟震天。
雨滴悬停在半空,映出千万个青光流转的莲花。沈承钧听见记忆深处母亲的呢喃,混着父亲演示剑诀时的破空声,在石阶尽头汇成惊天剑意。当他终于望见山巅的剑阁轮廓时,怀中的羊皮卷突然自燃,灰烬凝成八个新字:
"既见苍龙,云隐当归。"
雷光照亮山道转角,有个戴斗笠的樵夫正在磨斧。斧刃与青石摩擦的火星中,隐约可见左肩衣物下的火焰形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