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星原终战:青莲烬处生微光
萧云隐周身剑意暴涨如银涛,人剑合一的刹那,衣袂翻飞间竟似化作划破长夜的惊鸿。身后那道泛着幽蓝寒芒的风刃已近在咫尺,刃尖裹挟的戾气几乎要割裂他的衣袍,可他连眼角的余光都未曾分给这索命之物——所有残存的生命精气正顺着经脉奔涌,与龙渊古剑的剑魂融为一体,剑身在他手中嗡嗡震颤,仿佛也在嘶吼着迎接这最终一击。
前方,被沈承钧血瞳死死定住的青莲恶体愈发狰狞,暗紫色的莲瓣上布满扭曲的纹路,每一道纹路都在喷吐着令人心神俱裂的蛊惑恶念。它感应到了那致命的剑意,暗紫色莲影疯狂扭曲、缩放,试图挣脱血瞳的禁锢,莲心处更是爆发出刺目的紫光,想要凝聚最后的力量抵挡。可这一切都慢了一线,萧云隐的剑已带着破风的锐啸,化作天地间唯一的光。
那剑光太过璀璨,竟似抽干了葬星原上所有的光芒——昏沉的天幕失去了色彩,焦黑的土地黯淡无光,连玄罡风盟修士手中法器的灵光都被彻底压制。这一剑里,藏着一位父亲三十年的愧疚:当年未能护住挚友之女清云的遗憾,这些年看着沈承钧背负宿命的心疼,尽数化作决绝的锋芒;这一剑里,更藏着一位剑者最后的骄傲:纵使灵力枯竭、护体剑气消散,也要以性命为代价,斩碎这威胁世间的恶源;最深处,是与子同命的决然——若今日必须有人献祭,他愿替儿子扛下这最后一程。
“不——!”青莲恶体发出不似人声的尖啸,声音里满是绝望与不甘。暗紫色莲影骤然膨胀数倍,莲瓣如同钢刀般外翻,想要挡住这必杀一剑,可璀璨剑光落下时,却如热刀割黄油般毫无阻碍,径直斩过它的核心。
没有预想中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一声清脆得如同琉璃破碎的声响。狰狞的暗紫色莲影瞬间僵住,剑痕处先是裂开一道细微的光缝,随即光缝蔓延,整个莲影如同被阳光照射的冰雪般迅速消融,化作点点暗紫色的光屑飘散在风中。随着莲影湮灭,弥漫战场的蛊惑恶念瞬间消散,引动万龙壁阵力的疯狂波动也戛然而止——恶体,终被诛灭!
然而,几乎在青莲恶体消散的同一刻,“噗嗤”一声闷响划破短暂的平静。那道迟来的风刃终究还是追上了萧云隐,狠狠斩在他毫无防护的后心。先前为灌注剑意,他早已耗尽护体剑气,风刃入体的瞬间,他身形猛地一震,前冲的势头骤然停滞,一大口混杂着内脏碎块的鲜血从嘴角狂喷而出,染红了身前的焦土。手中的龙渊古剑再也握不住,脱手坠地,剑身在地面上弹动两下,发出如同哀鸣般的嗡响。他整个人如同断了线的木偶,向前扑倒在血泊中,后背的伤口不断涌出鲜血,气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微弱下去,生死难料。
“爹!”坑底传来沈承钧撕心裂肺的嘶吼。他亲眼看着父亲倒下,血瞳骤然收缩成针尖大小,眼中血丝疯狂蔓延。他挣扎着想要从坑底爬起,可先前为催动血瞳定住恶体,他早已耗尽力量,加之善体莲影消散前残余的赤芒冲击仍在体内肆虐,刚撑起的身体又重重跌倒在地。他只能眼睁睁看着父亲倒在不远处的血泊中,手指在焦土上抓出深深的血痕,却连靠近半步都做不到。
此时,那株曾与恶体共生的青莲,在恶体被斩灭的瞬间,剩余的善体莲影也开始急速黯淡。原本莹白的莲瓣变得近乎透明,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其吹散。它本就与恶体同源而生,恶体湮灭,它的生机也走到了尽头。善体莲影在半空中微微摇曳,散发出最后一丝柔和而悲悯的意念,不再是此前的哀鸣,而是一种如释重负的平静——这意念轻轻拂过沈承钧的心头,如同清云的声音在耳畔回响:“谢谢…也…抱歉…”
“告诉承钧…”那意念顿了顿,似在凝聚最后的力量,“清云…永存…”话音袅袅消散在风中,未尽的话语却已清晰——那是跨越生死的牵挂,是对宿命的释然。话音落时,近乎透明的善体莲影如同泡沫般悄然破碎,化作无数细碎的青色光点,像是漫天翩跹的萤火,缓缓升空,最终彻底消散在葬星原昏暗的天幕下。
青莲,彻底湮灭。
“斩灭至善...只为存续希望。”沈承钧躺在冰冷的坑底,血瞳中倒映着那些消散的青色光点,心中一片空茫。他抬手抚上胸口,那里曾感受过善体的温暖,也承受过恶体的冲击。如今善与恶同归于尽,换来的究竟是什么?是终结了威胁的希望,还是失去一切的更深绝望?
随着青莲彻底消散,那一直维持着万龙壁的焚阵之火也骤然熄灭。原本光芒璀璨的万龙壁瞬间失去光泽,壁上雕刻的龙纹变得黯淡无光,紧接着,支撑阵法的龙碑一座接一座轰然倒塌,碎裂成满地寻常碎石。地底的灵脉彻底枯竭,曾经能抵御千军万马的防护,如今已荡然无存。
战场陷入了短暂的死寂,只有风吹过焦土的呜咽声。玄罡风盟的修士们先是愣了愣,随即看着湮灭的青莲、倒地不起的萧云隐,以及彻底失去防护的沈承钧等人,脸上渐渐露出贪婪与残忍的笑容——最大的阻碍已除,剩下的不过是收割战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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