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十人战车合围,将"敌阵"彻底击溃。
演武场的地面突然沉降,露出纵横交错的战壕与拒马。三百具青铜偃甲从地下升起,眼中跳动着幽绿磷火。高台暗处的琅琊阁主指尖轻叩,那些偃甲立即变换阵型——竟摆出了当年白起破赵的"天地三才阵"。
"有意思。"西楼的阴琥符突然浮现血纹,"用杀神战阵考校我们?"
武伯骋的战车率先冲出时,车轴上的暗金符文竟化作实体,在车轮两侧形成旋转的刀轮。风旌扬立于车左,三支破军箭在弦上嗡鸣。当第一波箭雨袭来时,他忽然松手——箭矢在空中分裂成九道流光,每支都精准击中偃甲眼眶的磷火核心。
"九曜分流箭!"观战的兵家弟子骇然,"这明明是..."
话音未落,武伯骋已驾车冲入敌阵。刀轮过处,青铜碎片如浪花飞溅。最令人胆寒的是,那些被斩断的偃甲残肢,竟自动组成新的阵型向中军袭去。
童芷语的苍璧星盘突然炸裂成十二块,悬浮在空中组成预警阵图。她手指刚触到"危"字玉片,三辆通体漆黑的战车已从沙尘中显现——车辕上赫然刻着与海棠社相同的星纹!
"小心!是镜像战车!"慕洛筠的冰玉手环瞬间凝结出三尺冰盾。黑车射来的箭矢在冰盾上撞出蛛网状裂痕,每道裂痕都诡异地组成星象图案。
玉晓熙的星玺在危急时刻自动飞起,紫光笼罩下,拉车的骏马突然眼冒星光。前蹄扬起时竟踏碎虚空,带着整辆战车瞬移十丈!这个变故让黑车扑了个空,反而撞上自家偃甲。
"这是...天驷星移?"司马教习的胡子剧烈颤抖,"《开元占经》里说只有周穆王的八骏才能..."
南流景的赤璋刀佩此刻已变得通红,战车所过之处,沙土熔化成琉璃。当他驾车截断敌军退路时,刀佩突然射出一道火线,将三十具偃甲串成燃烧的锁链。火焰中浮现的文字让西楼瞳孔骤缩——正是云梦泽研究过的"焚甲咒"!
陌长安的黑曜手串突然飞散,十八颗珠子落地成阵。当宁沧澜的算盘珠打入阵眼时,所有战车仿佛被无形丝线牵引,瞬间完成合围。偃甲军团在收缩的包围圈中互相倾轧,最终被挤压成一个青铜巨球——球面纹路正是皇陵星图的微缩版!
当最后一个偃甲倒下,所有战车的水晶球同时浮空。投射出的光幕中,云梦泽的身影首次转身——他手腕的星纹链正在吞噬祭坛星光,而链坠的形状,分明是一颗水晶球!
"原来我们..."文帧秋的戒尺突然浮现卦象,"一直在为他收集祭品?"
琅琊阁主的身影在阴影里微微晃动,面具下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硝烟散尽,司马教习郑重捧出一枚水晶球。
"射御双绝,当之无愧。"
水晶球浮空旋转,最后一块拓片残影缓缓浮现——拼图终于完整。
画面中,云梦泽立于星图祭坛中央,手中捧着一面古镜,镜面映出的竟是……十人穿越那日的海棠社!
"这是……时空之镜?"文帧秋震惊。
"难怪他失踪四年,却无人寻得。"陌长安沉声道,"他一直在镜中世界,看着我们。"
童芷语指尖轻触星盘,忽然抬头:"祭坛的位置……就是在皇陵地宫!"
众人正欲商议,忽听书院钟声大作——
"敌袭!敌袭!"
远处尘烟滚滚,一队黑甲骑兵逼近,旗帜上绣着狰狞的饕餮纹。
"是'饕餮营'!"司马教习变色,"他们怎会出现在此?"
西楼握紧阴琥符,冷笑:"看来有人不想我们进入皇陵。"
风旌扬翻身上马,破军箭已搭弦:"那就看看,谁的箭更利!"
黑甲骑兵的铁蹄声震得地面微颤,为首的将领面甲突然自动开启,露出里面流转的星雾——根本没有血肉之躯。
童芷语的苍璧星盘"咔"地裂开一道缝,盘中倒映出的骑兵影像,竟都长着与琅琊阁主相同的星纹瞳孔。
"不是实体!"她急喝,"这是星力凝成的幻象!"
风旌扬的破军箭离弦三寸却突然悬停。箭簇上缠绕的星光与骑兵旗帜产生共鸣,在空中交织成《尚书·尧典》的片段。
慕洛筠冰玉手环骤亮:"他们在逼我们用星纹之力!"
果然,当西楼祭出阴琥符时,所有骑兵突然调转马头,在沙地上踏出二十八宿的星图。残缺的拓片在水晶球中疯狂旋转,拼出一段新提示:"书数既通,星门方启"。
"他们在引导我们完成六艺。"陌长安的黑曜手串停止演算,"书、数二艺未竟,皇陵不会现世。"
南流景斩断赤璋刀佩的红绳,任由宝刀悬浮在骑兵阵前。刀身映照出的,竟是琅琊阁主独自站在星图祭坛前的背影——他手中捧着的,正是缺失的《九章算术》与《石鼓文》拓本。
"我们要继续完成六艺大比。"文帧秋的青圭戒尺展开成竹简虚影,"你们看!"尺面上浮现的,正是当年云梦泽在非遗博物馆整理书数典籍的工作日志,某页被反复摩挲过的角落写着:"六艺为钥,十曜为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