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铛——"
金轮与剑刃狭道碰撞的余音还在西峰回荡,四人已站在金殿门前。
整座宫殿由白金铸成,在日光下泛着刺目的寒芒。最奇的是檐角垂落的不是寻常铃铛,而是无数柄三寸小剑组成的剑帘,每当山风拂过,便发出金戈交鸣般的肃杀之音。
"哇!"慧恩踮起脚尖,手指刚要触碰那寒光闪闪的剑帘,突然所有小剑"唰"地分开,如同受惊的银鱼群。门楣上露出血红色的刑天图腾,那无头战神以乳为目,目光如电般扫过众人。
武伯骋的阳虎符自动从腰间飞出,在门前投射出《商君书》的律令条文。金色篆字在空中排列成"法不阿贵,绳不挠曲"的警句。可那些字迹刚触到图腾,刑天的双目突然迸射赤光,一道战斧虚影带着凌厉杀气劈头斩下!
"退后!"玉晓熙纤手一扬,星玺凌空飞起。涵宇眉心麒麟玉角同时射出青光,两股力量在半空相撞,爆发的冲击波震得殿门轰然洞开。门内景象令众人倒吸凉气——无数青铜戈矛在空中旋转飞舞,矛尖寒光点点,组成一道致命的兵器风暴。
"吼——"阿琥突然从慧恩怀里窜出,身形在金光中暴涨三倍。它前爪重重拍地,激起一圈金色波纹。那些戈矛顿时悬停在半空,矛身上浮现出"刑不上大夫"的朱砂铭文。涵宇的玉角光芒大盛,映照出戈矛内部流转的金色律令:"这些兵器在审判我们的身份!"
果然,最前方的戈矛突然调转方向,直指武伯骋腰间双剑。"兵者凶器。"殿内传来沙哑的声音,每个字都带着金属摩擦的刺耳感,"持剑入法殿,该当何罪?"
"哈!幸亏出发前阿蕤姐姐给我补课了!"慧恩不慌不忙,先是将金轮飞出,轮缘精准卡住戈矛的銎部。接着从袖中掏出一片竹叶——正是慕洛筠临行前给她的"强记箴言叶"。她将竹叶往眉心一贴,叶片立即融入肌肤,在额间形成一道青纹。
"《韩非子·五蠹》有载!"慧恩指尖轻点眉心青纹,那叶片顿时投影出金光文字,"侠以武犯禁,儒以文乱法——"她故意拖长声调,看着戈矛又逼近三寸,才突然提高音量:"但后面还有半句!故明主之道,一法而不求智!"
随着最后八字喝出,金轮突然逆向旋转,将戈矛上的铭文尽数磨去,重新刻上"法不二门"四个古篆。所有戈矛顿时静止,随即如潮水般退向两侧,在殿中央让出一条通道。通道尽头,刑天残魂缓缓显形——那无头巨人以双乳为眼,肚脐为口,手中战斧由千万个"杀"字熔铸而成,每个笔画都泛着血光。
"名家之辩..."刑天腹部的巨口开合,声如金铁相击,"白马非马,战斧非斧,尔等可知?"
玉晓熙突然从袖中掏出一个彩绘面人,指尖轻捻将其捏碎。无数彩色丝线从碎屑中飞出,灵蛇般缠上刑天的战斧:"公孙龙子说'物莫非指',您这斧头指的不是杀戮。"她双手如穿花蝴蝶,丝线在斧面织出农田桑麻的祥和图案,"它指的是保家卫国的决心。"
刑天残魂明显一滞,战斧上的"杀"字开始松动。武伯骋抓住时机,双剑交叉划出十字金光:"《管子》云:法者,天下之仪也!"剑光落地成牢,金色律令文字从地面升起,将刑天困在由"刑"、"赏"、"禁"三字交替组成的栅栏中。
"就是现在!"涵宇的玉角突然离体飞出,在刑天头顶展开一幅星图。图中清晰显示当年涿鹿之战,刑天本是为保护部落妇孺才迎战黄帝。残魂发出痛苦的嘶吼,战斧上的"杀"字如铁锈般片片剥落。
慧恩的金轮突然发出饕餮咆哮,旋转速度暴涨。轮心兽首张开血盆大口:"这个执念我吃定了!"一道黑红相间的战意从刑天胸口被强行抽出,如长鲸吸水般没入轮中。金轮表面顿时浮现出刑天舞干戚的古老画面。
"不可!"武伯骋的阳虎符急忙镇压,却见金轮已将战意炼化成一颗金星。殿顶突然降下一道金光,照得金星现出原形——竟是柄三寸长的庚金小钥,钥匙柄部雕刻着微缩的刑天图腾。
就在众人松口气时,异变陡生!刑天残魂因失去战意而暴怒,战斧劈碎律令牢笼。玉晓熙的织梦针"啪"地折断,涵宇闷哼一声单膝跪地,星图碎裂成光点。千钧一发之际,阿琥突然人立而起,虎爪重重拍在武伯骋背上:"用那个!"
武伯骋福至心灵,双剑突然合并。阳虎符自动飞入剑柄,化作一柄刻满律令的金色巨剑。"法、术、势三者不可一无!"他跃起斩下,剑锋却在触及刑天时突然软化,变成缠绕的锁链——正是法家"刑德二柄"的具象化。
"名家'离坚白'!"玉晓熙趁机撒出七彩面泥,灵巧的手指在锁链上捏出"仁义"二字。刑天挣扎的动作突然停滞,因为涵宇的玉角正抵在他心口,将星图中看到的部落炊烟景象注入。
"原来...如此..."残魂的斧头当啷落地,化作无数金色光点。光点如百川归海,汇聚到慧恩手中的金钥上,使钥匙延长到七寸,柄部刑天图腾的眼睛部位镶嵌着两颗赤玉,仿佛真的活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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