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沧澜的玄璜算盘悬浮在半空,七十二颗翡翠算珠自行跳动,在虚空中划出一道道金色的轨迹。每颗算珠上都刻着细密的符文,碰撞时发出清脆的玉石之音。
"金行入冶炼,木行司织造,水行管仓储,火行掌礼乐,土行治农事。"他手指轻点,算珠立刻排列成五行相生的图案,"记住,你们各自的命格与职司相合,修炼方能事半功倍。"
大堂中央的地面上,一个巨大的八卦阵图正在缓缓旋转。新入籍的蓬莱工匠们排成长队,每个人脚下都浮现出不同颜色的光晕——金命者足下生白芒,木命者踏青辉,水火土各自对应黑、赤、黄三色。
童芷语手持苍璧星盘站在阵眼处,星盘投射出的二十八宿光影在众人头顶流转。她拦住一个怯生生的少女:"你命宫带文昌,文曲星光映照。"指尖轻点少女眉心,一缕青光没入,"东城织造坊正缺能读懂星纹的巧手。"
少女惊喜地看着自己突然泛起微光的指尖:"我、我能看见织机上的星图了!"
"我呢?"一个红发少年挤到前面,他裸露的手臂上还带着海风灼伤的痕迹。西楼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阴虎符在腰间泛着寒光。
"伸手。"西楼命令道。少年摊开手掌,掌心赫然有一道火焰形的胎记。西楼轻笑一声:"白虎位的熔炉缺个掌火匠。"他弹指打出一道煞气,少年掌心的火焰纹顿时明亮起来,"敢不敢玩真火?那炉子里炼的可是能噬魂的兵刃。"
少年眼中燃起战意:"求之不得!"
与此同时,南城码头上正上演着一场无声的较量。
君子国的商船通体洁白,船首雕刻着衔珠鹤像。为首的老者头戴青玉冠,手指上十枚戒指分别镶嵌着不同海域的珍珠。
"此物..."老者用放大镜仔细观察星纹绡,镜片上浮现出鳞片状的纹路,"莫非是鲛人所织?这经纬里藏着潮汐的韵律。"
南流景唇角微扬。他手腕一抖,整匹绡纱如流水般展开,在阳光下显现出隐藏的图案——那是蓬莱海域的星图,每颗星辰都用会发光的鲛人泪珠绣成。
"先生好眼力。"他轻抚绡纱上的一处暗纹,"用蓬莱天蚕丝混鲛人发丝编织,再以月光浸泡百日。"突然压低声音,"这一尺绡,可换十斛南海明珠。若是完整的一匹..."
老者瞳孔骤缩,急忙用袖中玉尺测量。当看清尺上的刻度时,他保养得宜的手竟微微发抖:"这...这竟是传说中的'潮音缎'?"
南流景笑而不答,只是望向远处正在装卸的货箱。箱中装满君子国特产的"思无邪"玉简,那是能净化邪念的文宝。而在更深的舱室里,几口贴着符咒的铁箱正在轻微震动——那里装着黑齿国最忌惮的"镇海铜人"。
海风送来东城织造坊的机杼声,西城冶炼炉的轰鸣声,还有南城歌舞台上《鹿鸣》的旋律。宁沧澜的算盘声隐约可闻,那是户部在计算今日的贸易盈余。
所有声音交织在一起,谱写成海棠郡新生的乐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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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动来得毫无征兆。
慕洛筠正与陌长安检视新落成的织造坊,脚下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震颤。流苏茶树的枝叶剧烈摇晃,无数刚织就的星纹绡从半空飘落。远处传来轰然巨响——东城墙的夯土出现一道狰狞的裂痕,裂缝中渗出浑浊的黑气,所经之处砖石竟如腐木般朽坏。
"地脉浊气外泄!"陌长安的黑曜手串剧烈震颤,"是星轨锁的反噬!"
“让我们来!”远处城楼上传来玉晓熙和涵宇的声音。涵宇将麒麟玉角高举,射出一道金光,玉晓熙随之将星玺抛出,在空中划出一道金色轨迹。女王和麒麟子的紫气挥出,齐声喝道:"麒麟何在?"
天边祥云骤聚,一声清越长吟穿透云霄。只见金光破空,麒麟踏云而至,周身鳞甲泛着日月交辉的光泽。它额间生出的金角凝聚着天地精华,低头轻点裂缝——
"轰!"
黑气与金芒相撞,迸发出耀眼的光华。浊气在麒麟角下翻涌扭曲,竟发出刺耳的尖啸,隐约现出犬封族咒术的狰狞面目。麒麟昂首长嘶,金角光芒大盛,硬生生将浊气镇压回地底。裂缝中突然涌出清泉,水质澄澈透亮,带着天池露种特有的清冽气息。
更令人称奇的是,泉水所流经的荒芜之地,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生变化:龟裂的盐碱地冒出嫩绿新芽,转眼间便连成青翠草原;干涸的河床重新充盈活水,水中游动着半透明的灵鱼;就连那些被浊气腐蚀的城墙砖石,也在水汽滋养下自行修复,表面浮现出天然的防御符文。
慕洛筠手中的碧心鉴突然发热。她低头看去,镜中不仅映出眼前的奇迹,更显现出常人看不见的景象——每一株新生的草叶上都缠绕着金色丝线,那是被麒麟唤醒的地脉灵气。镜面一角,云梦泽的虚影正在微笑,他手指轻点,慕洛筠顿时明悟:这眼灵泉正是天池水的分支,蕴含着滋养万物的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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