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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心魔深渊,饕餮末路

心魔深渊,饕餮末路

暗银灰色的骨甲覆盖全身,冰冷、坚硬,如同归墟星骸本身铸就的棺椁。楚烬行走在破碎的星辰残骸之间,每一步踏出,覆盖着骨甲的脚掌都深陷于厚重的时空尘埃,发出沉闷的、如同丧钟般的回响。左手中的青铜匣子冰冷沉重,母亲那微弱却坚韧的守护意志,如同匣子表面流转的温润古光,是这片死寂中唯一的温度。右手中的钥匙微微嗡鸣,螺旋纹路的乌光稳定而内敛,指向远处那片扭曲、混沌、由无数破碎时空碎片构成的巨大漩涡——归墟更深层的核心,也是钥匙指引的下一段未知之路。

死寂,是这片星骸坟场唯一的主旋律。连那些冻结在紫黑色“时之冰”中的扭曲光影,都失去了挣扎的活力,凝固成永恒的标本。楚烬右眼中那对暗银色的瞳孔,如同两颗冰冷的星辰,倒映着这片万界坟场的荒凉,没有丝毫波澜。胸膛上那道被骨甲覆盖的狰狞疤痕,是夺回身体的代价,也是埋葬情感的最后棺盖。

他走向那片混沌漩涡,如同走向既定的宿命。

然而,就在他踏入那片时空碎片如同锋利玻璃般漂浮、光影扭曲到令人头晕目眩的区域边缘时——

嗡!

一股难以察觉的、极其细微的涟漪,如同投入古井的石子,在他那被归墟死寂冻结的意识深处……悄然荡开。

起初,只是如同蚊蚋般的低语,模糊不清,带着恶毒的窃笑。

“力量……多么空虚……”

“守护?多么可笑……”

“看看你怀里的匣子……冰冷的遗骸……”

“看看你空荡的身侧……消散的尘埃……”

楚烬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暗银色的瞳孔甚至没有一丝波动。归墟骨甲冰冷的力量隔绝着外界,也隔绝着……内心?

低语声渐渐清晰,如同毒蛇的嘶鸣,缠绕上他意识的壁垒。

“楚烬……你赢了什么?”

“你撕碎了监工……吞噬了心核……剥离了本尊……”

“可你……又剩下了什么?”

“一具披着骸骨的空壳?一个抱着冰冷匣子的……孤魂野鬼?”

声音,赫然是……饕餮!那缕未被彻底清除、如同跗骨之蛆般深植于葬渊烙印最深处的残魂本源!它在楚烬最“平静”的时刻,发动了最阴险的反扑——不是力量的争夺,而是……意志的侵蚀!心魔的低语!

“复仇?” 饕餮的意念带着刻骨的嘲弄,“凌霄在天域享受着他的神权!白璃在锁链中承受着痛苦!而你……在这里!抱着一个死人的遗物!踏着星辰的尸骸!像一条迷路的野狗!你的复仇……就是个笑话!一个让你失去一切、最终也必将被归墟吞噬的……天大的笑话!”

暗银色的瞳孔深处,仿佛有极其细微的冰晶……裂开了一道缝隙。

楚烬的脚步,第一次出现了……极其微不可察的凝滞。虽然只是一瞬,他立刻恢复了行走的姿态,但那片混沌漩涡扭曲的光影,似乎在他眼中……变得更加混乱、更加令人窒息。

“桀桀桀……感觉到了吗?这归墟的冰冷……这永恒的孤独……” 饕餮的低语如同附骨之疽,精准地刺向那丝裂痕,“拥抱它吧……楚烬。这才是你的归宿。抛弃那些无用的情感……抛弃那可笑的复仇执念……让葬渊彻底吞噬你……让这归墟成为你永恒的坟墓……与本尊融为一体……你将获得……真正的平静……永恒的……虚无……”

归墟骨甲冰冷的气息似乎变得更加沉重,试图压制那丝躁动。但饕餮的低语如同最恶毒的催化剂,不断侵蚀着那层坚冰。

“看看你的前方……” 饕餮的意念带着诱导,“那混沌的漩涡……是万界的坟墓……也是……解脱的入口……踏进去……融化在时空的乱流里……让一切都结束吧……连同你的痛苦……你的绝望……你的……存在……”

混沌漩涡在眼前旋转、放大。扭曲的光影中,仿佛有无数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孔在哀嚎、在沉沦、在……向他招手。一股强烈的、源自灵魂深处的疲惫和……诱惑,如同潮水般涌来。踏进去……结束这一切……

楚烬的脚步,缓缓停了下来。他站在混沌漩涡的边缘,狂暴的时空乱流吹拂着他暗银色的骨甲,发出呜咽般的声响。他低下头,看着左手紧握的青铜匣子。匣子冰冷依旧,但那温润的古光,似乎……黯淡了一分?

“对……就是这样……” 饕餮的意念带着狂喜,“放下它……这无用的枷锁……投入混沌的怀抱……让归墟……拥抱你……”

楚烬的左手,覆盖着骨甲的手指,微微……松动了。

就在这意志即将崩溃的刹那!

嗡——!!!

他左手紧握的青铜匣子,猛地一震!匣盖并未开启,但匣子表面那些古老的云雷纹饰,却骤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刺目青光!这光芒不再是温润,而是带着一种穿透灵魂、斩断虚妄的锋锐!如同黑暗中骤然亮起的灯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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