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滞只有一瞬,但对于此刻的楚烬来说,足够了!
“吼——!!!”
一声完全不似人声、更像是濒死凶兽发出的咆哮从楚烬喉咙里炸开!那声音嘶哑破碎,却蕴含着一种撕裂苍穹、屠戮万灵的疯狂意志!
他无视了胸膛上那只沉重战靴带来的剧痛和窒息,无视了全身骨骼肌肉濒临崩溃的哀鸣!在那股从灵魂深处炸开的、源自葬渊万古杀戮记忆的狂暴力量驱动下,他那条被视为目标、本应被废掉的右臂,如同挣脱了所有束缚的毒龙,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和速度,猛地向上探出!
目标,并非砸落的矿镐,而是——监工踩在他胸膛上的那只脚踝!
五指如钩,指尖残留的暗金血痂在昏暗光线下闪烁着金属般的冷硬光泽,带着一股同归于尽的决绝,狠狠抠向那覆盖着细密鳞片的脚踝!
噗嗤!
五根手指,如同烧红的铁钎插入油脂,竟然硬生生破开了监工那足以抵挡普通刀劈斧砍的坚韧鳞片和皮肉,深深抠进了他的脚踝骨缝之中!
“啊——!!!”蛇鳞监工猝不及防,剧痛让他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体瞬间失去平衡,砸落的矿镐也偏离了方向,重重地磕在楚烬脑袋旁边的黑曜石地面上,溅起一溜刺眼的火星!
剧痛和失衡带来的慌乱,让监工下意识地想抽回被抓住的脚踝。
但楚烬的那只手,如同最坚固的捕兽夹,死死地抠进了他的骨肉里!暗金色的血液顺着楚烬的手指缝隙和监工脚踝的伤口汩汩涌出,散发出一种奇异的、带着金属腥气的味道。
“滚开!你这该死的杂种!”监工又惊又怒,左手握拳,带着呼啸的风声,狠狠砸向楚烬抠住他脚踝的手臂,试图将其砸断!
楚烬布满血污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那双燃烧的血戮之瞳,冰冷地锁定着因剧痛和愤怒而面孔扭曲的监工。面对砸来的重拳,他不闪不避!
就在监工的重拳即将砸中他手臂的瞬间,楚烬的左手动了!
他的左手一直瘫软在身边,仿佛彻底废掉。但此刻,这只手如同被无形的丝线牵引,猛地抓住了旁边——那柄刚刚被监工用来砸他、此刻正斜插在碎石中的矿镐!
动作僵硬,却快如闪电!
抓住矿镐粗糙的木柄,手臂上虬结的肌肉在濒临极限的痉挛中爆发出最后的力量,带动着沉重的镐头,由下而上,朝着因脚踝被锁、身体前倾失衡的监工咽喉——狠狠捅去!
没有章法,没有技巧,只有矿奴最原始、最直接、也最致命的反击!镐尖在昏暗的光线下划出一道死亡的弧线,直指那覆盖着细密鳞片的脖颈!
监工砸下的拳头还在半空,他狭长的竖瞳中,倒映出那急速放大的、沾满血泥的冰冷镐尖!死亡的阴影瞬间笼罩了他!
“不——!!!”惊骇欲绝的尖叫卡在喉咙里。
噗——!!!
利器穿透皮肉、撕裂软骨的闷响,清晰地回荡在狭窄的矿洞里。
沉重的矿镐,带着楚烬最后爆发的、混合了自身不屈意志与葬渊凶煞之力的狂猛力量,精准无比地从蛇鳞监工的下颚下方狠狠贯入!锋锐的镐尖毫无阻碍地穿透了相对脆弱的咽喉鳞片和肌肉组织,撕裂喉管,穿透颈椎,带着一蓬滚烫粘稠、散发着浓重腥气的暗绿色血液,以及碎裂的骨渣,从监工的后颈透了出来!
“呃……嗬嗬……”监工砸下的拳头僵在半空,他难以置信地瞪大了那双狭长的竖瞳,眼珠几乎要凸出眼眶。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漏气的嗬嗬声,大股的暗绿色血液混合着气泡,从他口鼻和前后贯通的伤口中疯狂涌出。
他身体剧烈地抽搐着,想要低头去看那柄洞穿自己脖子的矿镐,却只能徒劳地发出几声意义不明的气音。踩在楚烬胸膛上的那只脚,力量瞬间消失。
楚烬死死抠住对方脚踝的右手猛地一推,同时身体向侧方竭尽全力一滚!
噗通!
蛇鳞监工那失去支撑的沉重身躯,如同被伐倒的朽木,重重地砸落在楚烬刚才躺着的碎石地上,激起一片尘土。他四肢无意识地抽搐着,暗绿色的血液在他身下迅速洇开,浓重的血腥味瞬间弥漫开来。那双凸出的竖瞳,死死盯着矿洞顶壁,残留着极致的恐惧与难以置信,生命的光彩正在飞速流逝。
楚烬躺在冰冷粗糙的地面上,胸膛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全身撕裂般的剧痛,口鼻间溢出的暗金色血液更多了。他那只握着矿镐木柄的左手,因为过度用力而指节发白,微微颤抖着。但他那双血色的瞳孔,却死死地盯着地上监工还在抽搐的尸体,里面燃烧的并非劫后余生的庆幸,而是一种……冰冷、漠然,甚至带着一丝……吞噬渴望的幽光!
就在监工咽下最后一口气的刹那!
异变陡生!
嗡——!!!
楚烬脊骨深处,那枚沉寂的“钥匙”碎片,仿佛嗅到了最甜美的血腥,猛地一震!一股微弱却极其霸道的吞噬之力,以碎片为中心,瞬间透体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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