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拖拽,而是……抹除!
目标——楚烬这具残破的躯壳,以及他左臂上那散发着令血泽都感到威胁的葬渊气息!
“滋…检测终极归墟意志显化…攻击模式:存在否定…威胁等级:终焉湮灭…” 冰冷的机械警告在楚烬枯竭的识海中彻底化为刺耳的电流尖啸!
身体如同坠入黑洞的尘埃,瞬间被那恐怖的吸力攫住,无可抗拒地滑向那由蠕动齿舌构成的深渊巨口!焦黑的右半身骨架在吸力下发出即将解体的呻吟,左半边晶甲裂痕疯狂蔓延!意识在绝对抹除的冰冷意志面前,如同风中残烛,即将彻底熄灭!
就在身体即将被那蠕动齿舌彻底吞噬、存在被归墟法则否定的亿万分之一刹——
嗡!!!
楚烬识海深处,那点幽蓝的、属于母亲守护的记忆光点,在终极抹杀的冰冷意志压迫下,如同被逼入绝境的烛火,爆发出最后、也是最炽烈的光芒!
光芒瞬间驱散了意识边缘的冰冷与死寂,将楚烬最后一丝残存的意念,强行拖入了一个……温暖、潮湿、带着熟悉铁锈与泥土气息的奇异空间。
矿洞。
狭窄、低矮。洞壁是粗糙开凿的痕迹,渗着冰冷的水珠,滴答滴答落在潮湿的地面。几盏昏黄的油灯挂在岩壁上,摇曳的火光勉强驱散着浓重的黑暗,在嶙峋的岩石上投下扭曲晃动的影子。空气里弥漫着泥土、矿石粉尘、汗水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楚烬的“意识体”悬浮在这片熟悉到刻骨铭心的景象中,茫然四顾。这里是……黑铁矿区深处,他作为矿奴时,无数次拖着疲惫身躯爬过的矿道!
“烬儿……”
一声轻柔的、带着无尽疲惫与浓浓牵挂的呼唤,从矿道深处传来。
楚烬的意识猛地一颤!他循着声音望去。
在矿道一个稍微干燥些的避风凹处,一堆篝火正噼啪燃烧着,驱散着矿洞的阴冷湿寒。跳跃的火光中,一个身影背对着他,坐在一块冰冷的矿石上。
那身影单薄而佝偻,穿着一件洗得发白、打满补丁的粗布麻衣。一头夹杂着灰白的头发简单地挽在脑后,露出被生活重担压得微驼的脖颈。她低着头,正就着篝火的光芒,专注地……缝补着什么。
楚烬的“视线”瞬间凝固在那件被缝补的衣物上——一件同样洗得发白、沾满矿尘和暗红血渍的……矿奴麻衣!那尺寸,分明属于少年时的他!
篝火的光芒勾勒着她侧脸的轮廓,疲惫而沧桑,眼角深刻的皱纹如同刀刻,记录着无尽的风霜与苦难。但她的眼神,落在手中那件破旧麻衣上时,却充满了难以言喻的专注与……温柔。
针线在她布满老茧、指节粗大的手指间灵巧地穿梭。每一次落针,都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认真。仿佛她缝补的不是一件破烂的矿奴衣服,而是她儿子……活着的希望。
“天冷了…洞子里阴寒…这衣服破得厉害…得赶紧补好…” 她一边缝补,一边低声地、仿佛自言自语般地呢喃着,声音沙哑,却带着一种穿透灵魂的暖意。“…烬儿身子骨弱…冻着了…又要咳血…”
一滴浑浊的泪水,无声地顺着她干瘪的脸颊滑落,滴在粗糙的麻布上,迅速洇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
“娘……” 楚烬的意识体发出无声的嘶喊,如同濒死的幼兽。他想冲过去,想抓住那抹温暖,想告诉她他就在这里!但无形的屏障将他死死禁锢在原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如同隔着生与死的永恒距离。
就在这时——
篝火的光芒猛地摇曳了一下!
矿洞深处,那片浓得化不开的黑暗中,毫无征兆地亮起两点……猩红!冰冷、粘稠、如同凝固的鲜血!一股混合着极致贪婪与暴虐的恶意,如同实质的冰锥,狠狠刺向篝火旁那毫无防备的佝偻身影!
黑血矿区的异化怪物!它们被活人的气息吸引而来!
“娘!小心!” 楚烬在意识深处发出绝望的咆哮!他想提醒,想阻挡,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篝火旁的母亲似乎也感觉到了什么,缝补的动作猛地一僵!她惊恐地抬起头,浑浊的双眼望向那片涌动的黑暗,瞳孔因恐惧而瞬间放大!她下意识地将手中缝补的麻衣紧紧抱在怀里,如同护住最珍贵的宝物,瘦弱的身躯因恐惧而剧烈颤抖。
“不…不要过来…” 她发出微弱的、带着哭腔的哀求,身体拼命地向后蜷缩,试图躲进冰冷的岩壁缝隙。
但黑暗中那两点猩红的光芒没有丝毫怜悯,反而因猎物的恐惧而更加炽亮!一个庞大、扭曲、流淌着污浊粘液的阴影轮廓,缓缓从黑暗中显形,布满螺旋利齿的巨口张开,腥臭的涎水滴落在地,发出嗤嗤的腐蚀声!它巨大的、由无数异化肢体构成的爪子,带着撕裂空气的腥风,狠狠抓向篝火旁那渺小无助的身影!
“不——!!!” 楚烬的意识在绝望中彻底燃烧!一股源自灵魂最深处、超越极限的暴怒与守护意志,如同沉寂亿万年的火山,轰然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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