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空洞突然剧烈震颤,钟乳石如雨坠落。陈北河在荧光黏液里摸到块钙化层,强光手电照亮的刹那,他看见1937年的实验胶卷正封存在里面——731部队的狗牌在显影液里褪色成白银计划的闪电标志,而某个戴银边眼镜的女研究员,正在胶片里对1983年的自己微笑。
倒计时00:07:07的蜂鸣声中,尸骸的眼球突然爆裂。飞溅的玻璃体在墙面拼出苏联铁塔的结构图,塔尖位置正是老支书仓库的坐标。春花突然发出非人般的尖啸,她锁骨下的磁石纹路正在渗血,在防空洞地面汇成父亲最后的手写坐标:N38°44',E109°31'。
"接住!"老支书的钢牙突然崩断,钛合金齿尖刺入03号尸骸的智齿锁孔。陈北河趁机将腌菜酸液灌入锁眼,腐蚀出的密码纹路竟与春花太阳穴的朱砂痣形状完全重合。当最后一滴酸液蒸干时,防空洞深处传来齿轮啮合的轰鸣——五十口钛合金棺材正破土而出,棺盖上的荧光涂层层拼出父亲扭曲的面容:"你才是倒计时本身。"
在倒计时归零的瞬间,陈北河看见自己的掌纹正在辐射中重组。那些所谓的麦穗红斑,分明是微型化的黄土高原磁网图谱。春花突然将磁石项链按在他胸口,锁骨下的图谱与掌纹重叠的刹那,防空洞的岩壁轰然坍塌,露出深埋地底的巨型反应堆——堆芯处旋转的,正是七个铅盒拼成的生物硬盘阵列。
铀矿石的荧光突然暴涨,陈北河在致盲的强光中听见2012年的车流声。当他重新睁眼时,防空洞的腐尸已化作骨灰,而春花正跪在灰烬中——她的掌心托着颗婴儿的乳牙,牙釉质上刻着:陈北河 1963.1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