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婉儿将最后一枚商符按进浑天仪,那枚波斯银币突然生根发芽,长成三丈高的定商碑,碑身刻着从沙舟中抢救出的真本典籍。李昭阳用万象犁在沙碛上犁出深沟,金色的犁光所过之处,沙粒中翻出三百六十枚青铜驼铃,铃声清澈如泉,惊起一群沙燕掠过新生的绿洲。老织工捧着新铸的量斗,斗壁上的星纹突然与天际北斗共鸣,量斗中自动聚满清澈的泉水,倒映着重新归位的二十八宿。
就在此时,女帝的传书在晨风中自燃,灰烬里显出一行血字:"沙患已平,然东海有异,蜃楼吞舟——"话音未落,程务挺的琉璃藤蔓剧烈震颤,藤蔓尖端竟指向千里之外的碣石方向。地脉深处传来沉闷的蚌壳开合声,隐约可见海平面上崛起的楼阁轮廓,每扇窗棂都嵌着珍珠母贝,檐角悬挂的不是风铃,而是用鲛人脊椎制成的号角。
李昭阳擦去犁头上的沙粒,望着远处重新贯通的丝路商道,又抬头看向东方翻涌的云海。柳寒霜将九转锁重新缠上手腕,锁链上的铜环还滴着葡萄酒,却已化作透明的琥珀色。上官婉儿摸了摸新换上的义眼,眼中倒映着即将启航的商船。程务挺的藤蔓卷来半片贝壳,壳面上用甲骨文刻着"胡耕"二字,却在接触阳光的瞬间,纹路里透出点点水光。
沙暴渐息,瀚海恢复平静,仿佛昨夜的吞城危机只是一场幻梦。但四人皆知,真正的挑战才刚刚开始——当丝路的商道归于正途,东海的碧波之下,又藏着怎样用珍珠与珊瑚编织的诡谲机关?李昭阳将犁头插入沙地,玄铁犁尖与地下深处的沙舟残骸遥相呼应,发出低沉的共鸣。这一次,他们要带着从沙舟中抢救出的《胡耕》真意,在东海的浪潮中,劈开另一场关于贸易与掠夺的惊天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