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农为锋,破!"
巨犁劈开恒星地脉的瞬间,整个星系发出龙吟般的轰鸣。青铜犁碑的血色麦浆逆流回恒星核心,化作滋养原种的肥料。武则天的残影在熔浆中嘶喊着消散,最后留下的不是诅咒,而是一声叹息——像极了史书中记载的她晚年面对歉收时的叹息。
星核原种在权杖顶端生根发芽,长出的不是嘉禾而是青铜丰碑,碑面上刻着二十四节气与突厥历法的对照表。阿史那摩捡起一块麦种碎片,上面的云龙纹已褪去,露出草原岩画上的羊图腾。他突然笑了,将碎片抛向恒星熔炉:"原来种田和放牧,都是在伺候老天爷。"
柳寒霜重新戴上面纱,袖口的活字纹已暗淡许多,但"穰"字却格外明亮。她望向李昭阳,看见少年将军正用权杖轻轻拨弄新长出的麦芒,眼神里有征战沙场的坚毅,也有农夫望丰收的温柔。
"该走了。"崔文鸢拍拍身上的星尘,取出小瓶收集恒星熔浆,"下一个星系的稷神信仰正在崩塌,我们的犁头,还得继续耕下去。"
李昭阳点头,麦穗权杖在掌心变回陌刀模样,但刀鞘上多了圈稻穗纹饰。他摸了摸后颈的疤痕,那里还残留着恒星熔浆的温热。远处,青铜犁碑重新焕发光彩,碑文上的"农锋过处 永镇星寰"八个字,此刻多了行突厥文译注:"牧草与麦浪,都是大地的子孙。"
当他们的星舰驶离天玑星系时,身后的红矮星已变成绿色的农耕恒星,表面覆盖着整齐的梯田,每道田垄都闪着《击壤歌》的韵律。李昭阳望向舷窗外,看见无数光点从各个星系飞来——那是散落的农耕文明火种,正在向新的恒星汇聚。
崔文鸢翻开新的《全天星图》,在天玑星系位置画下嘉禾标记。阿史那摩调试着青铜编钟,新谱的曲子里混着马嘶与牛哞。柳寒霜则在修复《天工策》活字纹身,"穰"字周围,不知何时多了朵突厥蔷薇。
星舰的通讯器突然响起杂音,处理后变成一段古老的女声:"劝农之要,首在重民......"崔文鸢浑身一震,那是武则天《兆人本业》的开篇语,却带着从未有过的柔和。她望向李昭阳,发现少年将军也听见了,眼神中闪过复杂的光。
"总有一天,我们会让所有文明明白。"李昭阳握紧陌刀,刀刃映出窗外的农耕恒星,"犁头不是用来征服,而是为了让每颗种子,都能在属于自己的土地上,安心发芽。"
星舰继续航行在宇宙深处,身后的恒星渐渐缩小成一颗绿宝石,镶嵌在黑暗的天幕上。而他们,这些农耕文明的守护者,将带着手中的犁与刀,去耕耘下一片荒芜的星域,让永农的光芒,照亮每一个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