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的海啸翻涌如墨,暗沉沉的浪涛间,一条白龙若隐若现。
它猩红的竖瞳泛着凶光,张开的巨口中獠牙交错,十几个孩子在汹涌的浪涛中拼命挣扎,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扯着,朝着龙口急速飞去。
"美味的孩童成为我的养料吧!"
白龙的嘶吼震得空气嗡嗡作响,声波所过之处,海水掀起数丈高的巨浪。
孩子们绝望的哭喊声此起彼伏:"救命救命!"那声音里满是恐惧与无助,像尖锐的刺,一下下扎在月桃心头。
月桃死死攥着衣角,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就在这时,海啸的吸力陡然增强,花海周围的树木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嚓"声,粗壮的树干被连根拔起,在空中翻滚着被卷入海啸。
一根断裂的树枝如离弦之箭,朝着站在原地的童年哪吒飞射而去。
"三太子,小心!"月桃几乎是下意识地扑了出去,发丝被狂风吹得凌乱,裙摆也在风中猎猎作响。
然而,她却忘了这是虚幻的梦境,身体径直穿过呼啸的树枝,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尖锐的枝桠狠狠扎进哪吒的肩头。
温热的血珠顺着哪吒苍白的脖颈滑入衣领,本该痛得蜷缩的孩童却纹丝未动,任由树枝刺伤皮肉。
他琥珀色的瞳孔骤然变成金红色,稚嫩的面容上浮现出与年龄不符的狠厉。
他沾满泥土的小手死死攥着一个泥人——那泥人捏得歪歪扭扭,却依稀能看出是位妇人的模样,发髻处还嵌着片贝壳当作发簪,分明是他儿时捏的殷夫人。
"他怎么不躲啊!"
月桃踉跄着扑向血泊中的小小身影,指尖却只抓到一团虚无。
海风卷起忘忧绛的花瓣,将哪吒肩头的伤口染成一片诡异的粉紫。
灵感菇炸开刺目的蓝光,孢子囊剧烈震颤:"没用的!这是他灵魂深处最痛的疤!"
"四极天柱的幻境会把人拽进最恐惧的记忆深渊,现在他的灵识困在过去,正在一遍遍重历这些痛苦。”
“我们碰不到他,也改变不了任何事,只能眼睁睁看着......"
蘑菇的菌褶因恐惧缩成麻花,
"现在成年哪吒的灵识被困在七岁那年的身体里,每一寸皮肤都在重复当年被百姓指骂'妖孽'的灼痛!"
它颤抖着用孢子叶划出扭曲的卦象:
"看这幻境里的业火流向!他在拼命用未来的神力篡改过去——可越反抗,记忆的枷锁就勒得越紧!"
小蘑菇突然指向哪吒攥紧的泥人残骸,
"你瞧那泥人裂纹!和四极天柱的符文一模一样...他在拿自己的灵识当楔子,想撑开当年的时空裂缝!"
哪吒掌心的泥人在业火中碎成齑粉,混着血珠溅落在地。
他突然露出森冷笑意,金红瞳孔里翻涌的杀意几乎凝成实质。
指尖腾起的血色业火轰然暴涨,风火轮裹挟着赤焰横空出世,齿轮转动间碾碎漫天花瓣,在地面投下狰狞的阴影。
“找死!”
火尖枪撕裂空气的锐响中,少年单足踏轮腾空而起,枪尖直指白骨白龙的眉心。
业火顺着枪身蔓延成龙形虚影,将海啸灼出一道焦黑的裂痕。
白龙的嘶吼在业火中化作破碎的呜咽,它惊恐地甩动头颅,却被无形锁链捆在海啸中央,眼睁睁看着赤色枪尖穿透自己的头骨。
幻境剧烈震颤,白龙的骨架寸寸崩解,化作无数发光的碎片。
然而那些碎片并未消散,反而在空中重组为陈塘关百姓的模样,他们指着哪吒的方向破口大骂,“妖孽!”“害死我们的孩子!”的喊声此起彼伏,与海啸的轰鸣混在一起,形成刺耳的声浪。
哪吒握着火尖枪的手微微颤抖,业火在愤怒与痛苦中变得更加炽烈。
他环顾四周,看着那些熟悉又陌生的面孔,眼底的杀意渐渐被痛楚取代。
但很快,他咬牙切齿,将所有情绪都化作更盛的业火,
“既然改变不了———”
“那就都去死吧!”
业火在少年眼底烧得猩红,火尖枪带起的赤焰如活物般窜向空中。
那些化作陈塘关百姓的虚影尚未反应,就被业火吞噬。
凄厉的尖叫中,他们的身形扭曲成灰烬,却又在灰烬中不断重生,重复着被焚烧的痛苦。
“本太子好心帮你们!”
哪吒的嘶吼混着业火爆裂声,风火轮在地面犁出深沟,
“你们却拿粪水泼我!用石头砸我娘!”
他额间青筋暴起,火尖枪每一次挥砍都带起成片业火,“说我是妖孽?好!那我就做你们的妖孽!”
成片的忘忧绛在业火中化作飞灰,露出地表下密密麻麻的咒文——正是四极天柱的封印纹路。
少年癫狂的笑声中,业火突然顺着纹路倒灌回他体内,金红瞳孔瞬间裂开蛛网状的黑影,
灵感菇的尖叫刺破灼热的空气:"月桃!快看哪吒瞳孔里的黑影在蔓延!那是灵识被幻境啃噬的征兆!"
它的孢子囊炸出刺目红光,菌褶因惊恐剧烈抖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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