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其他技术部门调用全市监控,盯着这22个人的脸。
重点抓重刑犯、策划者、危害大的,限期三个月!”
萧闻天知道三个月时间紧,但必须立军令状:“为了方便辨认,后勤组马上把22个人的照片和资料做成链接,发到每个民警的警务通里。人太多不好记,给他们编号——冒充警察逃出去的胡大、胡二,就叫A犯、B犯,其他按进下水道的顺序,从C到V。这事儿立刻办!我马上去向省厅、市委、公安部汇报,三个月不破案,咱们所有人引咎辞职,按责任认罚!”
命令一下,众人分头忙活。萧闻天坐在椅子上,这才发现早过了中午,却一点不觉得饿——他这个专案总指挥,得想想咋把劲儿使到刀刃上。
市局指挥中心刚打来电话,念了公安部、省厅、市委的批示,一个比一个严厉。萧闻天清楚,接下来省委、中央的批示也会到,这事闹大了,处理不好,不少人得倒霉,老百姓也得慌。所以他只能给自己三个月,一天都不能拖。
当局长的没法亲自去抓人、查案,思来想去,他决定去看看刑事技术部门的工作,顺便叫上刘局长,一起去了现场。
看守所已经加强防范,武警增派了一个连,民警两班倒,监区看守多了两倍——但这些对抓逃犯没啥用。
“22个人的指纹和DNA收监时就提取了,”法医说,“现在我们要做的,是在逃跑路线上找他们留下的痕迹、生物检材,固定证据,方便以后起诉。”
萧闻天指着下水道口:“这三道栅栏都是用钥匙开的?”
痕迹检验员点头:“没撬痕,显然是用钥匙开的,周围可能碰过的地方,我们都取了DNA。”
“钥匙平时放哪儿?”
看守所民警说:“值班时,一串钥匙跟着民警走,包括监室、办公室、通道、下水道的钥匙,大概十把。”
“也就是说,得熟悉钥匙才能知道咋开?”
“也不用,看锁的样子、大小,就能分清钥匙种类。”
萧闻天一边在笔记本上记录着,一边快步走向民警办公室。一进门,他就看到审讯椅还静静地摆在原地,而民警坐的凳子却翻倒在地上。由于两名民警是被勒颈受伤的,所以现场并没有明显的血迹。
萧闻天仔细观察着现场的每一个细节,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当时可能发生的情景。这时,法医走过来向他介绍道:“经过初步检查,一名民警已经窒息死亡,另一名则处于昏迷状态。他们都是被领带勒住导致的,而且凶器就是他们自己脖子上的领带。”
萧闻天眉头微皱,疑惑地问道:“民警们难道没有挣扎吗?”他的目光紧紧地盯着监控的死角,似乎想要从中找到一些线索。
法医解释道:“事发非常突然,民警们根本没有预料到这两个罪行并不严重的犯人会突然杀人。所以,他们几乎没有进行任何抵抗。不过,根据现场留下的指纹来看,凶手应该就是胡大、胡二这两个人。”
“正常,”萧闻天叹气,“只有他俩同时说要交代线索,民警才会把他们一起带出来——不同案子的嫌疑人,不会一起审。而且凶手杀完人,直接拿钥匙、换警服,没多余动作,明显早预谋好了。”
“所以更确定策划者是他俩了。”萧闻天摇摇头,“可惜了俩民警……走,去看下水道外口。”
一行人沿着看守所后的小路,走到一条小河旁——河床上有个带栅栏的下水道口,就是第六监区通到外面的出口,现在栅栏已经被打开,锁芯扭曲,栅栏变形。
“这栅栏很结实,人力撬不开,钥匙在市局监管支队保管,”痕迹检验员说,“犯人打开它费了老大劲,靠蛮力撬的,普通人得撬十分钟以上。”
“他们有近半小时时间,够用了。”萧闻天望着远处的玉米地和公路,“俩黑社会大老粗,哪来的精细脑子搞这么周密的越狱计划?真是怪事。但只要过了河,钻进玉米地,想逃太容易了——接下来围捕难度不小,就看刑警队能不能摸准线索了。”
“把逃犯档案、看守所监控、所有物证材料都调出来,”萧闻天说,“得从全局想想咋协调办案。”
一下午勘查下来,萧闻天早起加上精神紧绷,累得头晕腿软,差点栽进河里,被刘局长一把拉住:“老萧,身体要紧,赶紧回去歇会儿。”
“这节骨眼儿咋歇?”
“还有三个月呢,连轴转谁受得了?”刘局长说,“咱分工,一人盯一天,24小时轮着来——我年轻,今晚我先盯着。”
“第一天关键,我来。”
“老领导,听我的,你歇好了明天才能接班。”
萧闻天知道自己撑不住了——脑袋发昏,双腿打颤,明显是焦虑导致血糖低了:“行,辛苦你了。”
他忽然想起一个人——老泰山傅元曼,七十多岁,干了五十年特种刑侦,啥案子没见过?有他帮忙,说不定能捋清思路。想到这儿,他来了精神,跟司机说:“去黄河路28号,黄河裕安小区。”
到了小区,开门的是丈母娘:“你爸去你家了,没碰上?”
“没回家。他啥时候去的?”
“还能为啥?想孙子了呗,还嘴硬,说你办大案要帮忙。”
“爸肯定是真来帮忙的。”萧闻天心里一暖,“妈,我得赶紧回家找爸。”
“你爸今晚估计不回来了!”
“我家给你们留着房间呢。”萧闻天笑了笑,“说不定今晚我得跟爸好好聊聊。”
“注意点!你爸七十三了!”
“知道了,妈!”
车子调头往萧闻天家开去,路灯在车窗上拉出一道道光影——这个深夜,注定有人无眠,有人在暗处蛰伏,而一场围绕22名逃犯的较量,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