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我们几个全傻了。
师父点点头:“你们都知道我女儿在上大学,但不知道她读的是公安大学,还分配到咱们厅工作吧?我常说法医是‘尸语者’,想让女儿继承我的活儿,所以取‘尸语’谐音,给她起名诗羽。”
我恍然大悟:“怪不得名字这么顺口!”
师父接着说:“诗羽喜欢体育,考大学时选了侦查系。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六三专案’时怀疑了秦明。当刑警是得怀疑一切,但对朝夕相处的战友,必须保持信任。”
大宝有点尴尬,低下了头。
师父转向我们:“森原那案子,你们夜探古墓,诗羽没去,因为我心脏病发了,她和韩亮回来送我住院。”
我一愣:“韩亮知道这事?”
师父点头:“我让他俩保密,怕影响你们办案。他俩当晚赶回龙番,处理完又连夜回了森原。”
大宝咬牙蹦出一句:“这小子……”
“所以,陈诗羽没有作案时间。”师父总结道。
大宝偷偷瞄了眼陈诗羽——她正低头咬着嘴唇,赶紧轻声说:“小羽毛,对不起。”
陈诗羽反而大方起来:“爸爸说了,怀疑一切也没错。谢谢你当面说出来,咱们还是好战友。”
我笑着转向大宝:“不过我有个问题——小羽毛是短发,‘清道夫’却是长发,你注意到没?”
大宝不好意思地点头:“注意到了,我就知道你们会问。预谋杀人时乔装打扮很正常啊。”
“说得对,关键就在‘装扮’二字。”我接过话,“小羽毛能把短发扮成长发,别人为啥不能扮?比如……一个男人扮成女人呢?”
“男人?”师父低声重复。
我接着说:“这次去丽桥办案,让我想起去年那儿的‘迷巷鬼影’案——凶手就是扮成女鬼作案。这让我把两起案子联系起来了。你们注意到没?‘清道夫’每次作案,装束都一模一样:长发、白裙、高跟鞋。如果是女人作案,完全可以换不同衣服混淆视线,但她没换。”
师父接过话:“如果是男人,可能就只有这么一套男扮女装的行头。”
我点头:“既然装束不变,就得考虑乔装的可能。另外,‘清道夫’这名字——‘夫’在旧时指男子,凶手用这个字,会不会暗示自己是男人?”
陈诗羽插嘴:“那总不能叫‘清道妇’吧?”
我解释:“标记性犯罪的核心是标榜自己,凶手肯定会选自认为最适合的词。如果性别对不上,他完全可以换别的标记。这让我联想到‘六三专案’,当时咱们也在凶手性别上有过争执。”
“性别可是大问题。”我接着说,“咱们最初的侦查范围是啥?在云泰、森原、龙番有住宿记录,学过医学或法律,有反侦查意识,可能被特定人群侵害过的‘女人’。但如果凶手是男人,那住宿登记排查时,就可能漏掉他——这说不定就是案子一直没突破的关键!”
“所以,哪怕现在没证据证明凶手是男是女,至少可以扩大侦查范围,把男人纳入进来,这就是下一步重点。”
大宝叹气:“看来我错了,犯了先入为主的错。”
师父说:“你还跟去年的我一样,错在怀疑战友。”
我拍了拍大宝:“但如果不是你提出来,咱们也不会想到乔装和性别问题,你功过相抵了。”
陈诗羽摩拳擦掌:“那还等啥,赶紧行动啊!”
我们看向师父,他立刻说:“我马上给赵其国局长打电话,让情报研判的同事来办公室等你们。现在就去龙番市公安局,重新分析住宿信息!”
我有点沮丧:“因为咱们的失误,已经发生这么多起案子,这么多人被害,不能再让‘清道夫’继续作案了!”
师父摆摆手:“别自责,凶手在暗处,预谋周全,你们能想到这些已经很棒了。加油干!”
话音落下,我们快步走出办公室,夜色中,警车的灯光再次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