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明白人皮船夫为何死守渡口——这些沾染黄泉气的阴德钱,怕是某个镇煞大阵的阵眼信物。
夜风裹来远山的土腥气,战术腕表的指南针开始疯狂旋转。
林树君摸出冥币对着月光端详,发现血指印边缘的朱砂在子时阴气滋养下,正缓缓爬出蛛网状的黑色纹路。
这些纹路与他在停尸房见过的尸斑扩散轨迹惊人相似。
"活人祭!"
这个念头如冰锥刺入后颈,林树君瞬间汗毛倒竖。
他想起陈女士委托调查时闪烁其词的模样,想起张承轩书房那本被撕去页码的《酆都异闻录》。
战术镜片突然蒙上雾气,镜面倒影中竟浮现出林嘉尤宿舍楼下的槐树——树干同样爬满黑色纹路。
冰层碎裂声打断思绪,林树君惊觉手中冥币变得滚烫。
当他慌忙松手时,纸钱却自发悬浮半空,血指印中渗出粘稠黑液,在冰面绘出扭曲的宫殿轮廓。
宫殿飞檐下挂着十八盏人皮灯笼,每盏灯笼都映出张惊恐的人脸。
"酆都鬼城?"林树君急退三步,战术服后背已被冷汗浸透。
九阳真气不受控地涌向掌心,在虚空凝成金色"卍"字。
那黑液绘就的宫殿突然塌陷成漩涡,将两张冥币吸入冰层深处。
战术腰带传来灼痛,林树君摸出备用镜片时,发现合金框架已锈蚀大半。
镜片边缘残留着靛蓝色结晶,正是人皮船夫体内溢散的阴气凝华物。
他忽然明白那些冥币为何透着尸臭——每一张都浸染过将死之人的绝望。
远山传来夜枭凄厉的啼叫,林树君握刀的手紧了紧。
战术腕表显示凌晨三点三十三分,表盘上的阴阳鱼图案正在缓慢褪色。
他最后望了眼重归平静的湖面,转身时靴跟故意碾碎北斗石阵的玉衡位,七缕青烟从碎石下仓皇逃窜。
当身影没入岸边的枯木林时,林树君鬼使神差地回望了一眼。
月光下的湖面泛起鱼鳞状波纹,倒映的群星不知何时染上血色,像极了冥币上未干的血指印。
战术手套残留的阴气突然刺痛虎口,他恍惚听见女人啜泣声混在风里,依稀是陈彤在迎新晚会唱的江南小调。
枯枝在靴底断裂的脆响惊散幻听,林树君摸出冥币想要再看,却发现血指印的螺纹竟转向逆时针。
战术镜片自动调出对比图——三小时前拍摄的冥币影像,螺纹分明是顺时针旋转。
冷汗顺着脊椎滑进后腰,林树君突然加速冲向村道。
战术背包里的罗盘残片发出蜂鸣,与他怀中冥币的震颤产生共鸣。
夜风卷起他的衣摆,露出后腰处不知何时浮现的靛蓝咒印,形如被斩断的勾魂锁链。
村口老槐树的影子在月光下张牙舞爪,树根处的新鲜浮土中,半截腐烂的引魂灯正在渗出黑血。
林树君的身影掠过时,灯芯突然爆出青绿色火星,映亮树皮上密密麻麻的抓痕——那些抓痕组成六个扭曲的"冤"字,最下方的血迹尚未凝固。
### 续写内容
冰碴在林树君靴底发出细碎的悲鸣。
他收刀入鞘时,湖心传来木料断裂的闷响,乌篷船残骸正打着旋沉入冰窟窿。
战术镜片显示东北方有手电光晃动,他扯下破碎的夜视仪镜片,身形如猎豹般窜入芦苇荡。
枯黄的苇杆扫过战术服裂口,在渗血的抓痕上留下霜花。
三张冥币在腰带暗格里微微发烫,隔着防水布料传来心跳般的震颤。
林树君摸出枚五帝钱压在舌底,咸腥味混着铁锈味在口腔漫开——这是师父教的镇煞法,此刻却压不住后颈逐渐扩散的刺痒。
他反手抹过皮肤,指尖触到凹凸不平的纹路,像被烙铁印了半截符咒。
月光在芦苇荡里碎成银鳞,林树君忽然折返绕行。
战术靴特意踩踏结冰的泥潭,将足迹伪装成野猪拱食的痕迹。
当他第三次迂回至老柳树旁时,腕表的地磁指数已飙升至临界值,表盘上的阴阳鱼竟渗出暗红血丝。
湖岸重归死寂后十五分钟,枯苇丛簌簌分开。
穿藏青唐装的男人踩着鹿皮靴踏上冰面,金丝眼镜被湖面磷火映得发绿。
他弯腰拾起半片焦黑的符纸,符纸边缘的"敕令"残字突然渗出黑血,顺着指纹爬上虎口。
"哪个不要命的敢动阴司摆渡人?"男人喉结滚动,嗓音像生锈的刀片刮过磨刀石。
他从怀中掏出个犀角罗盘,盘面二十八宿正在疯狂旋转。
当指针最终定格在"鬼金羊"宿位时,冰层下突然浮起串气泡,裹着张残缺的人皮面具。
男人触电般缩回手,唐装袖口却已被黑雾缠住。
他急退两步咬破舌尖,混着精血的唾沫喷在罗盘上。
犀角表面顿时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咒文,那些黑雾触到红光,竟凝成七条细链锁住他的脚踝。
"勾魂索?"男人金丝眼镜滑落鼻梁,露出布满血丝的瞳孔。
他哆嗦着摸出把枣木梳,梳齿刮过手腕动脉时带起串血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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