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台上死寂如墓。所有人脸上的血瞬间被抽空。雷德福少将手中的望远镜咔嗒一声掉在水泥地上,镜片碎裂。
一个年轻的白人通讯员捂着耳朵蹲下,裤裆里渗出湿热的骚气。
那不是自然形成的海水柱。
它在成型!在凝固!在获得……生命!
构成那擎天巨柱的海水,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成一种难以名状的、半透明的胶质。
深海的压力、地壳矿物质的析出、那些曾被淹没的海沟淤泥、乃至无数沉船的金属骨架和无名生物的骨骸……亿万年的沉淀在那胶质内部迅速变质、增殖!
巨大的、蠕动膨胀的阴影在内部翻腾挣扎,构成它粗糙而狰狞的“皮肤”表面,开始浮现出类似巨大章鱼吸盘、又像远古神庙雕刻般的恐怖凹凸纹理!
不!不止纹理!
在那胶质巨柱距离顶端约三分之一的位置,如同火山喷发般,无数团由暗红色凝固血浆、惨白人体筋膜、布满贝类的深绿海藻、以及锈蚀金属块组成的黏稠物质疯狂地从内部挤压、喷涌而出!
它们在半空中扭结、缠绕、延伸,构成了一个环形的巨大平台,一个…天然的祭坛,或者说,一个死寂世界投向地球的、沾满了排泄物的恐怖公告板!
嗡——滋啦——!
整个珍珠港所有幸存的无线电设备、舰船上的通讯喇叭、指挥塔台的应急蜂鸣器,甚至是基地外围椰树林的简易广播……所有尚存一丝电流流动的发声元件,在同一瞬间被强制激活!
刺耳杂音覆盖了整个瓦胡岛!
随之而来的,不是混乱电磁音,是绝对的“白噪音”死寂!如同亿万聋子同时按下了静音键。
下一秒。
白噪音变成了灰黑色的视觉雪花!
不是投影,没有设备!空气本身变成了屏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