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时末,逍遥宗山门。
欧卫踩着青鸾的影子蹦蹦跳跳,腰间新得的月牙玉坠叮当作响。灵猴蹲在他肩上啃半块灵果,时不时把果核往后面玄龟壳上扔。
"看!山门!"欧卫指着晨雾中若隐若现的石牌坊,"不知道膳房还留着我的蜜饯罐没......"
青鸾突然急刹,羽翼掀起的气流卷得地上落叶打旋。玄龟慢吞吞爬到最前,龟壳上"警惕"二字在晨曦中泛着微光。
"怎么了?"欧卫从青鸾翅膀缝里探头,突然瞪圆眼睛——山门前的石阶多了十二级,两侧古松也比记忆中粗了三圈。更怪的是牌坊上新添的剑痕,看风化程度至少是五年前留下的。
守门弟子从瞌睡中惊醒,剑鞘"锵"地横在欧卫鼻尖前:"来者何......"话到一半突然卡住,眼睛瞪得比欧卫还圆,"小小小师叔?!"
欧卫歪头:"你谁啊?我走错门派了?"
弟子手中玉牌"啪嗒"落地,颤巍巍指着牌坊侧柱。欧卫顺着望去,只见上面密密麻麻刻满正字,最上方写着"卫师叔失踪第叁仟陆佰伍拾贰日"。
"三......"欧卫掰着手指数到一半,灵猴已经惊恐地拽自己尾巴,生怕少了半截。
玄龟淡定地用尾巴在地上划拉:"洞中一日,世上一年。"
"十年?!"欧卫的尖叫惊飞林间宿鸟。他猛地揪住弟子衣领,"我师尊呢?严长老呢?膳房的红枣糕还是王婶做吗?"
弟子被他晃得发髻散乱:"掌门在、在七星阁......哎哟!"
欧卫已经旋风般冲上山道。青鸾急得直啄玄龟壳——乌龟的速度根本追不上小主人。最后还是灵猴机灵,窜上树梢扯着藤蔓荡秋千,好歹没跟丢。
卯时正,清心殿前。
十年光阴在殿前古柏上多刻出七道年轮,却没能改变欧卫翻窗的坏习惯。他踩着玄龟壳爬上飞檐,正看见殿内乌压压的人群——七星阁的星纹袍占了大半,自家几位长老脸色铁青地坐在下首。
"......龙脉事关重大。"背对窗户的星纹袍老者声音沙哑,"逍遥宗独占寒潭三百年,也该......"
欧卫的琉璃杯突然从怀里滑落,"当啷"一声滚到大殿中央。杯中月华泼洒在地,竟映出老者袖中暗藏的紫色符箓!
"魔气!"执法长老的茶盏脱手而出。
七星阁众人齐刷刷站起,那老者慌忙掩袖,却见月华如活物般缠上他手腕,将符箓纹路映得纤毫毕现。欧卫趴在窗台上惊呼:"哇!会发光的坏人!"
全场目光瞬间聚焦。掌门洛清尘手中的玉如意"咔"地裂了道缝:"欧......卫?"
"师尊!"欧卫翻窗而入,灵猴趁机窜到他头顶蹲着,"我找到个月亮杯子!还有......"
话没说完,七星阁队列中突然刺出三道剑光!青鸾厉啸着俯冲下来,却见欧卫颈间月牙玉坠自动浮起,坠子映出的月光在空气中凝成冰盾。"叮叮叮"三声脆响,剑尖全被冻在冰层里。
"冻住了!"欧卫好奇地戳戳冰盾,突然打个喷嚏。龙威随气息喷涌,冰盾"轰"地炸成漫天冰晶,每一粒都精准糊在七星阁众人脸上。
洛清尘的拂尘不知何时已点在老者咽喉:"莫长老,解释下魔蚀符?"
"误会!"莫长老踉跄后退,袖中却滑出个漆黑阵盘。
欧卫怀里的琉璃杯突然自己跳出来,杯底"咚"地砸在阵盘中央。令人牙酸的"咔嚓"声中,阵盘裂成两半,露出里面蜷缩的魔虫。那虫子刚接触到月光就尖叫着化成青烟。
全场死寂。
最先打破沉默的是严长老。他扑上来捏欧卫的脸蛋:"真是卫儿!这咬人的劲儿一点没......嗷!"——欧卫条件反射地给他手上来了一口。
"证据!"七星阁有位女修不依不饶,"说不定是魔族幻化的!"
青鸾突然从殿外叼来本湿漉漉的册子,哗啦啦翻到某页。只见"欧卫"名字下赫然一团童尿痕迹,旁边还有掌门朱批:"尿床精,需勤换被褥。"
玄龟慢悠悠爬到大殿中央,尾巴尖在地上划出歪歪扭扭的"尿床精"三个大字。
"......"欧卫涨红着脸去踩龟壳,"闭嘴!"
众长老看着这熟悉的闹剧场面,眼中渐渐浮起笑意。执法长老突然出手,一道试探性的剑气直刺欧卫眉心!
"阿嚏!"
欧卫揉着鼻子抬头时,那道剑气正被他喷嚏吹散的龙威搅得粉碎。杯中月华自动护主,在他周身形成流转的光罩——隐约是逍遥宗最高心法《太虚护体诀》的运转路线,只是被龙气改得面目全非。
"够了。"洛清尘拂尘轻挥,七星阁众人顿时被无形气劲推出殿外,"逍遥宗家务事,不劳诸位费心。"
沉重的殿门轰然关闭,严长老终于忍不住一把抱住欧卫:"臭小子!寒潭底下有龙脉怎么不早说?害我们挖了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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