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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扫过竹林,檐角的铜铃晃出一串钝响。承轩离开茅屋时,石碑上的刻痕还泛着木屑味。他背起行囊,脚底踩碎几片湿滑的青苔,身后老者的声音沉得像铁:“记住,剑是死的,人是活的。”

他没回头,只是轻轻点了下头,右手在腰间短刃上摩挲了两下。

回到村口已是三天后。晨雾还没散尽,炊烟从屋顶升起,在空中拉出一道灰白的线。他刚跨过门槛,就听见院里传来断续的敲击声——叮、叮、叮,像是有人用锤子轻敲铁器。

六哥林悦晨的儿子林知远蹲在院子角落,手里握着一把小锤,面前摆着几根细竹管和一块破布。额前的头发被汗浸湿贴在脸上,眼神却亮得出奇。那副模样,跟当年六哥摆弄机关盒的时候几乎一模一样。

“这是什么?”承轩走近,蹲下来问。

“灌溉水车。”知远没抬头,“我想让它省力些,还能控制水流大小。”

承轩看着地上那堆零件,一时语塞。他知道这孩子从小就喜欢捣鼓这些,可没想到他已经能做出整套装置。

“漏水。”知远忽然停下动作,声音低了下来,“不管怎么缠,水还是渗出来。”

承轩伸手摸了摸那根竹管,内壁果然湿润。他想起练剑时父亲说过的话:“护己、护人、护家。刀锋不是让你耍帅的。”

“你试试换个角度。”他低声说,“既然堵不住,不如顺着它。”

知远抬起头看他,眼里闪过一丝光。

翌日清晨,洛儿来厨房取艾草茶,发现知远趴在桌上睡着了,脸贴着图纸,嘴角还挂着口水。她笑了笑,替他披了件外衣。

逸风走进来,压低声音:“又熬了一夜?”

“嗯。”洛儿点头,“听承轩说他在改灌溉机。”

“六哥的孩子,真随他爹。”逸风叹口气,“就是太钻。”

话音未落,知远猛地惊醒,眼睛亮得吓人:“我想到办法了!”

他跳起来冲出门,连鞋都忘了穿。众人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连忙追出去。

院子里,知远已经搬出一堆工具,开始重新组装零件。这次他用了不同长度的竹节,每节之间留出一点缝隙,并用麻绳缠紧。他一边动手一边解释:“如果水流经过的是多个小段,而不是一根直管,那每一段的接口只要处理好,整体就不会漏。”

逸风听得一头雾水,但洛儿若有所思。

“就像我们家的兄弟一样。”她笑说,“每人负责一小段,合起来就是一个完整的大家族。”

七哥瑞泽蹦过来:“那我要当最中间那一节,这样两边都能看到!”

四哥书文在一旁翻看知远的笔记,眉头越皱越紧:“这个结构……好像在哪见过。”

洛儿心头一动,却没多问,只是笑着说:“今晚全家人一起吃饭,给知远庆功。”

晚饭时,一家人围坐在院子里,桌上摆满了热腾腾的菜。知远将最后一块齿轮装进装置,手有些抖。

“来吧。”他深吸一口气,拧开阀门。

水缓缓流入管道,顺着竹节一级级流下,竟真的没有一处泄漏!

众人欢呼,唯有林悦晨沉默地看着儿子,眼中满是骄傲。他起身走到知远身边,将一个小小的木盒放在他手中。

“这是我小时候做的第一件东西。”他说,“现在,送给你。”

盒子里是一枚精致的铜制齿轮,边缘磨得光滑,中心刻着“林”字。

知远捧着盒子,眼眶发热。

深夜,洛儿推开书房门,看见四哥正在灯下翻一本残卷。他见她进来,示意她关上门。

“刚才你说的那个结构……”他指着纸上几个模糊的字迹,“这里提到‘青灰长袍’曾在某地留下一套水利图样,据说是用某种特殊材料制成,不会漏水。”

洛儿怔住。

窗外风吹动竹叶,沙沙作响。远处山影朦胧,仿佛藏着无数秘密。

“你觉得……会不会是同一个人?”

她还未开口,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爹!”知远冲进来,脸色发白,“装置……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