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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心玉自小在皇宫长大,即便心地再善良,但耳睹目染的都是抢权夺利勾心斗角,平日不愿使用心计而已,但真到了生死时刻,一个离间计很快涌上心头。

不知什么时候起,外面已经飘起了细雨。

洞顶渗下的雨水顺着赵心玉的鬓角滑落,她盯着吴立业腰间晃动的玉佩,突然轻笑一声:"吴公子这左贤王敕令玉佩倒是稀罕,去年契契使臣暴毙时,刑部在他靴筒里也搜出过同样的物件。"

此言一出,原本举着火把的奴奴武士齐齐后退半步。

他们常年与契契交战,最清楚"左贤王敕令"意味着什么——那是契契死士执行暗杀任务时的凭证。

"胡扯!"吴立业猛地扯下玉佩攥在掌心,指节泛白,"这是我在天牢......"

他突然噤声,额角青筋突突直跳。

“你是在天牢接受了契契的任务?”赵心玉心中大定,猜对了!

奴奴武士们狐疑地看着吴立业,眼睛里的寒光甚是骇人。

方才吴立业的言语里,已然一不小心透露了“天牢”二字,却没有否认身上玉佩确是契契左贤王之物!

智商但凡在线的,都知道这意味着,吴立业已然承认与契契有勾结!

而奴奴与契契,是死敌!

什么敌人的敌人是朋友,这样的哲理鸡汤,并不总是成立!

奴奴的敌人是东朝,东朝的敌人是契契,但奴奴和契契并非朋友,而也是敌人!

赵心玉腕间铁链叮当作响,她故意歪头露出脖颈淤青:"典狱长大人那日给你送饭时,袖口绣的金线狼头可还鲜亮?"

这是她方才从吴立业下意识的捂玉佩动作里猜的——若非有人接应,他如何能带着契契信物逃出号称铜墙铁壁的天牢?

这一句如冷水入沸油。原本举着火把的奴奴武士们齐刷刷转头,十几双眼睛死死盯着吴立业腰间——那玉佩在火光下泛着血丝,螭龙爪间赫然缠着契契王庭的狼头符!

"你果然是个两头蛇!"为首的奴奴武士额吉突然暴起,弯刀劈碎岩壁迸出火星。他们多年与东朝打生打死,最恨契契人背后捅刀。三年前漠北大战,正是左贤王的毒箭要了老首领的命。

吴立业踉跄后退,后背撞上潮湿的岩壁:"这是战利品!我从契契细作......"

"放屁!"额吉的刀锋已削掉他半片衣袖,露出内侧暗袋里契契文的密函。

羊皮纸卷滚落在地,末尾鲜红的狼头印正与玉佩纹路相合。

赵心玉趁机撞向身后武士,腕间铁链重重砸在他脚踝。林婉儿如鹞鹰翻身,染血的软剑挑飞三把弯刀,顺势将密函卷到手中:"柳州军械换漠北战马——吴公子这买卖经念得妙啊!"

洞外突然雷声大作。一道闪电劈亮岩壁,照出密函上梅浩新的私章——正是那批"已销毁"的柳州军械编号!

原来梅浩新真的罪该万死!他倒卖柳州军械,卖给的全是东朝的敌人!

他不仅把柳州军械先是卖给了奴奴,而且后来沈荣案爆发,又把原本应该销毁的柳州军械,又分别卖给了趾趾阮家,以及契契!

山洞内寒光乱舞,吴立业在奴奴武士的刀锋间狼狈翻滚。

他后背撞上岩壁的刹那,突然扯开衣襟,露出绑在胸前的牛皮囊——那是三个月前天牢暴动时,契契死士塞给他的保命物。

"砰!"

牛皮囊在火把上炸开,青紫色烟雾瞬间吞没山洞。

赵心玉被林婉儿扑倒在地时,听见吴立业癫狂的笑声:"不装了,不错,我的朋友遍天下,契契也有我的朋友。公主且看,这可是真正的漠北狼毒!"

浓烟中传来奴奴武士的惨嚎。

额吉挥刀劈开毒雾,却见石壁上赫然露出个黑漆漆的洞口——吴立业早在此处挖好暗道!

他残破的衣角消失在洞口的刹那,三支契契狼牙箭破空而来,将追在最前的奴奴武士钉死在岩壁上。

"别追了!"赵心玉拽住双目赤红的额吉,"洞口洒了磷粉,遇气即燃!"

她指着地面闪烁的蓝火。

额吉若有所思。

青紫毒烟被暴雨冲淡时,额吉的弯刀已横在赵心玉颈间。

老武士左臂溃烂的伤口淌着黑血,腐肉间可见森森白骨。他独眼里跳动着比狼毒更烈的恨意,刀锋在赵心玉雪肤上压出血线:"东朝的蛆虫,都该被秃鹫啄尽血肉!"

洞内七名奴奴武士立刻分成两拨。

三个年轻的后生抓起浸过蛇毒的骨箭追向暗道,剩余四人则将林婉儿等人逼至岩角。

姜兰怀中包袱被刀尖挑破,椒盐饼滚落在地,立刻被渗入的雨水泡成糊状。

"将军的刀若再深半分,就永远解不开狼毒了。"赵心玉忽然用奴奴语开口,惊得老武士瞳孔骤缩。

她目光扫过额吉溃烂的伤口:"《北疆风物志》有载,漠北狼毒入骨三日,必伤心脉。"

额吉持刀的手微微一颤。

昨夜他亲眼见两个兄弟毒发癫狂,将弯刀插进自己腹腔。

洞外暴雨滂沱,追兵已折了三人,剩下四个后生里有两个开始低烧——而他们仅存的药囊早被吴立业的毒烟毁了。

"东南角岩缝生着灰叶蒿。"赵心玉突然指向暗处一丛不起眼的杂草,"取汁液外敷可缓毒性,若佐以雄黄......"

"闭嘴!"额吉刀锋又进半寸,却在瞥见年轻武士乌维期盼的眼神时僵住。这孩子的兄长今晨刚咽气,此刻正攥着发黑的骨箭瑟瑟发抖。

赵心玉突然撕下裙摆内衬,就着雨水浸透布料:"将军不妨让我试试。"她将布条按在自己渗血的脖颈,"雄黄虽被吴立业毁了,但姜兰包袱里还剩半包雄黄粉。"

姜兰立刻抖开包袱,黄纸包滚到额吉脚边。

洞内死寂中,额吉的弯刀当啷落地,老武士弯腰拾起了雄黄粉。

"乌维,取灰叶蒿。"额吉哑着嗓子下令,独眼却死死盯着赵心玉,"你若撒谎,我保证你的头颅会成为奴奴祭坛最亮的灯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