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林如海、贾敏并林承祖于荣国府盘桓,转瞬之间,三月有余。这三月,恰似春日柔风,将荣府与林家众人之情,吹拂得愈发浓稠;又似那绵绵丝线,把两府情谊缠绕得千丝万缕,难解难分。
且说那日清晨,晨曦悠悠透过雕花窗棂,宛如一层轻柔薄纱,悄然洒落在林如海的铜镜之上。林如海对镜整冠,镜中之人虽依旧风姿儒雅,然眉眼间却难掩那一抹归心似箭的急切。(他微微皱眉,手指下意识地轻叩着妆台,那清脆声响,仿若在心底敲打着时间与责任的鼓点,一声声,一下下,搅得他心潮难平 )
自入都以来,虽说公务暂由属吏料理,然其心中忧虑,恰似那层层涟漪,愈发泛广。江浙总督任上诸事纷纭繁杂,千头万绪,久离恐生不测之变。他长叹一声,轻轻抬手,招来近侍,声若幽叹:“去,请夫人与少爷前来。”
不多时,贾敏与林承祖款步而至。贾敏见林如海神色凝重,心下已然会意,莲步轻移,朱唇微启,轻声问道:“老爷,莫不是要回苏州了?”林如海微微点头,目光中满是无奈与眷恋,似有千言万语,却只化作一声叹息:“夫人,我在京中时日已久,苏州那边公务积压如山,犹如千钧重担,压在心头,实是耽搁不得,须得即刻返程。此番与荣府亲人相聚,时光虽短,却如明珠般珍贵,只是职责在身,不得不归啊。”(他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对离别之苦的不忍,又饱含着对责任的坚守,凝视着贾敏,似要将她的模样镌刻心间,从此伴他风雨征程 )
林承祖神色庄肃,英气内敛,拱手说道:“父亲所言极是,孩儿早已准备妥当,随时可与父亲母亲一同启程。”贾敏眼中闪过一抹黯然,如夜空中稍纵即逝的流星,旋即强自镇定,微微颔首道:“既如此,咱们便着手收拾行装吧。只是,这一去,又不知何年何月方能与母亲及众人相见。”
言罢,眼眶微红,泪光在眼眸中闪烁,恰似清晨荷叶上摇摇欲坠的露珠。(她抬手轻轻按在胸口,似要将那即将溢出的不舍之情强行按压下去,却怎奈,心湖已起波澜,难再平静 )
当下,一家三口便有条不紊地安排起返程事宜。林承祖转身,迈着沉稳的步伐,去与贾宝玉等兄弟辞行。宝玉听闻此讯,先是一愣,仿佛被施了定身法一般,随即满脸尽是不舍之色,急忙拉住林承祖的手,声音中带着几分急切与难过:“林表弟,这才相聚几何,怎的就要走了?日后少了你与我一同谈诗论画,共赏春花秋月,这日子可叫我如何捱得?”(他眼中满是哀求,紧紧拽着林承祖的手,似生怕一松开,表弟便会消失不见,那眼神中,更有几分孩童般的无助与失落 )林承祖亦是感慨万分,眼中泪光闪动,紧紧握住宝玉的手说道:“宝玉兄,我又何尝舍得与你分离。只是父亲公务缠身,身不由己。日后咱们虽相隔千里之遥,然情谊犹如那苍松翠柏,四季常青,断不会因距离而生疏。即便山水迢迢,书信往来亦可畅抒胸臆。”二人正说着,眼中皆已泪光滢滢,情谊在这泪光中愈发深沉。
林承祖告别宝玉后,便朝着惜春所居之处走去。小径两旁的花草像是感知到了离别气息,显得有些垂头丧气。
来到惜春房前,丫鬟通传后,惜春缓缓走出。只见她身着素色衣裳,清冷之中透着一股难以言说的淡雅。
“承祖哥哥,可是要走了?”惜春轻声问道,声音如同涓涓细流。
“嗯,惜春妹妹,今日一别,不知何时再见。”林承祖看着惜春,眼中满是温柔。
“哥哥此去,山高路远,还望多多珍重。”惜春低下头,手中绞着帕子。
“妹妹也当照顾好自己,平日里作画读书,莫要太过伤神。”林承祖叮嘱着。
林承祖说完,缓缓抬起袖子,从袖中拿出一个精致的荷包。那荷包用锦缎制成,上面绣着淡雅的兰花,针脚细密,一看便是精心制作之物。他拉起惜春的手,将荷包轻轻放在她手心,声音略带哽咽:“妹妹,这是我亲手做的,里面放着我寻来的一颗小玉珠,愿它能代我陪伴妹妹。”
惜春接过荷包,手指轻抚着上面的兰花,眼泪夺眶而出。她猛地扑进林承祖怀里,双手紧紧环抱着他。林承祖也紧紧搂住惜春,下巴抵着她的额头。两人就这样相拥而泣,哭得身体微微颤抖。
许久之后,他们才慢慢松开彼此。两人的脸都涨得通红,眼睛也是红红的。林承祖伸出手,轻轻拭去惜春脸上的泪痕,惜春也羞涩地抬手为林承祖擦干泪水。他们就那样依偎着站着,微风拂过,吹起他们的发丝。
“哥哥,我定会好好珍藏。”惜春将荷包小心地收进怀中,目光坚定地看着林承祖。林承祖点点头,眼中满是深情。
四目相对,惜春杏眼含春,她从袖中取出一幅画卷递与林承祖,“这是我近日所作,留予哥哥,以作念想。”
林承祖小心接过,展开一看,竟是荣府盛景图。画上人物栩栩如生,庭院错落有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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