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成听闻噩耗,悲愤交加,只觉万念俱灰。他望着空荡荡、冷清清的家,想起妻女惨死,心中再无一丝留恋。当夜,便在屋梁上悬梁自尽,结束了这悲惨的一生。这一家人的遭遇,实在是令人扼腕叹息,唏嘘不已。
嫣红在柴房得知赵家的噩耗,只觉天旋地转,眼前一黑,几乎昏厥过去。她蜷缩在角落里,柴房阴冷潮湿,地面上满是灰尘与杂物,散发着一股刺鼻的霉味。她听着外面呼啸的北风,仿佛是赵家冤魂的凄惨哭诉。月光透过柴房那破了个洞的窗户洒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恰似她那千疮百孔、支离破碎的人生。
她想起自己悲惨的一生,从被卖入贾府,便如深陷泥沼,身不由己,受尽屈辱与折磨,竟没有一日真正快乐过。如今赵家的惨状,更是让她觉得这世间再无一丝希望。她缓缓走到窗前,望着那轮高悬的冷月,月光清冷,洒在她满是泪痕的脸上。她心中满是绝望,万念俱灰地想:“罢了,罢了,这世上还有什么可留恋的?倒不如一死,也落得个清净。”
她缓缓解下罗帕,眼神空洞地将其系在梁上,搬来一块石头,踩了上去,决然地将脖子套进罗帕圈中,用力踢开石头。罗帕勒紧她的脖颈,她的呼吸越来越困难,眼前渐渐浮现出自己短暂而悲惨的一生,最终双腿一蹬,结束了自己年轻而又苦难的生命。
次日,丫鬟发现了嫣红的尸体,吓得花容失色,赶忙跑去报与邢夫人。邢夫人正在镜前梳妆,听闻此消息,手中的玉梳微微一顿,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漠,旋即又恢复如常,只冷冷道:“死了也好,省得整日在我眼前碍眼!”
说罢,便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命人草草将嫣红埋葬了事,仿佛嫣红的死,不过是一只蝼蚁的逝去,微不足道。而那利钱的阴云,依旧如阴霾般笼罩在贾府内外,不知还有多少无辜之人,要葬身在这吃人的重利之下,沦为这腐朽制度的牺牲品。
却说这边厢,王熙凤正慵懒地倚在榻上,榻上铺设着五彩缂丝软枕,枕上绣着的鸳鸯戏水图案活灵活现,那鸳鸯的羽毛仿佛都能随风飘动。她手中轻轻摇着一把湘妃竹骨的团扇,扇面上绘着的仕女图栩栩如生,仕女眉眼含情,似在诉说着无尽的心事。
听平儿回禀月钱之事,忽闻嫣红自尽的消息,她微微一怔,美目流转间,一抹算计的神色在眼中一闪而过,旋即冷笑道:“这邢夫人也忒心狠手辣了些,不过……”她心中暗自思忖,嫣红之死或许能让邢夫人在府中的声誉受损,而自己说不定能借此机会,在贾府错综复杂的权力格局中,再进一步,谋取更多的利益。
想到此处,她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之色,轻轻摇着团扇,似是将这一切都尽握于股掌之间,却不知这贾府的利钱之事,早已如暗潮涌动,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悄然酝酿,即将席卷整个贾府,将这看似繁华的大家族,拖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正是:
贵妾无良心似铁,逼命催财意如蛇。
嫣红饮恨黄泉路,红楼血泪染残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