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轻轻拂过,吹动了桌上的诗笺,那正是宝玉前日送来与她分享的诗稿。她轻轻拿起,又看到了那两句“花影不离身左右,鸟声只在耳东西”,心中思绪万千。这贾府表面的繁华如这绚烂的夕阳,看似美好,实则暗藏危机。恰似那花枝招展,却不知何时便会被风雨折损;又如那悦耳鸟鸣,转瞬便可能消逝在喧嚣之中。
林黛玉深知,贾府中像王善保家的这类人绝非个例,只要家族庞大、利益交织,便难免滋生出各种事端。此次晴雯受伤,虽得贾母主持公道,但往后呢?还有多少看不见的暗流涌动,随时可能冲击着这看似稳固的家族秩序。她想起自己寄人篱下,虽有宝玉及贾母疼爱,可终究是小心翼翼,如履薄冰。而宝玉,生性纯良,对身边人关怀备至,却未必能洞悉这府中诸多险恶。
她微微叹了口气,目光移向窗外那几竿摇曳的翠竹,竹影在地上斑驳交错,宛如一幅水墨画。黛玉心想,自己与宝玉,还有这府中诸多姐妹,不正像这园中草木,虽同处一方天地,却各有各的命运轨迹,又都身不由己。
(想到此处,黛玉心中不免泛起一丝愁绪,眼眶微微泛红 )她暗自决定,往后定要更加留意府中诸事,能帮宝玉一分是一分。只是,自己身为女子,在这贾府的诸多规矩束缚下,能施展的空间着实有限,不禁又感到一阵无奈与悲凉。
此后几日,林黛玉依旧每日晨起读书、午后小憩,看似与往常并无二致。然而,每当闲下来时,她便会陷入沉思,思索着贾府中人与人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试图从中寻得一些应对之法。
这日午后,阳光透过窗户,暖暖地洒在潇湘馆的炕上。林黛玉正歪在炕上,手中随意翻看着一本诗集,可心思却全然不在书上。紫鹃在一旁静静地做着针线,屋内静谧得只听得见针线穿过布料的细微声响。
突然,雪雁从外面匆匆走进来,(神色略显慌张,脚步急促 )说道:“姑娘,方才我去园子里,听闻下人们都在传,说是邢夫人对宝二爷那日在贾母面前告状的事,心里头有些不痛快呢。”
林黛玉闻言,心中一凛,放下手中诗集,坐直了身子,(柳眉微蹙,眼中闪过一丝忧虑 )问道:“可知道邢夫人具体说了些什么?”
雪雁摇了摇头,(脸上带着些许忐忑 )回道:“具体的倒没听清,只是瞧见几个婆子在那窃窃私语,神色颇为古怪,我凑近了些,才隐约听到提到宝二爷和那日之事。”
林黛玉轻轻咬了咬嘴唇,心中暗自思量:邢夫人本就心胸狭隘,此次宝玉让她在贾母面前失了颜面,怕是不会善罢甘休。只是不知她会如何动作,可千万别又生出什么事端来才好。
她转头看向紫鹃,说道:“紫鹃,你平日里多留意着园子里的动静,若有什么风吹草动,即刻来告诉我。”紫鹃连忙点头应道:“姑娘放心,奴婢省得。”
林黛玉又陷入了沉思,她深知,邢夫人在贾府也算有些地位,若她真要针对宝玉,怕是一场不小的麻烦。自己定要提前想出应对之策,不能让宝玉再无端受了委屈。只是,这贾府上下,盘根错节,稍有不慎,便可能牵一发而动全身。(想到此处,她轻轻揉了揉太阳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疲惫与无奈 )
此时,一阵微风吹过,吹得窗棂上的纸沙沙作响,仿佛也在为这贾府即将到来的未知变数而发出叹息。
正是:
倚势欺人作虎伥,怡红院里起祸殃。
痴心公子鸣公道,恶仆终尝恶果凉。
风波暂息心难定,又闻暗潮枕边藏。
黛玉忧心谋良策,贾府前路雾茫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