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
出乎意料的是,七宗罪居然拒绝了他的请求,轻描淡写地投来一个眼神,让领头人火热的身体 顿时冷却下来,战栗且更加毕恭毕敬地低下身子:“谨遵主命。”
哪怕他其实并不清楚七宗罪的想法,依然不敢在心底生出一丝怀疑的念头。
据说圣子殿下可以看透人心,很难不怀疑七宗罪殿下是否也是如此……
人群呼啦一下有序退去,正如他们来时一样,没多久,维修工安安静静毫无存在感地进入女更衣室,修好被拆的七零八落的通风口。
十分钟后,一切恢复如常,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似的。
而此时,虞露白他们在通风管道中艰难爬行——即便是科技发达到现在这个地步,通风管道内部依然是卫生死角。
到处是呛人的灰尘,灰白的絮状脏污凝结在四角,每次行动,都会激起飞扬的灰尘。
好巧不巧,虞露白是个鼻炎患者,更巧的是,她还对灰尘过敏。
这种环境对她来说简直堪称死亡。
不清楚是对鼻子的伤害更大,还是对眼睛的伤害更大,虞露白努力忍耐住马上就要从鼻子里跑出来的喷嚏,一双眼睛憋的泪盈盈,看上去可怜极了。
「您还好吗?」精神网那头传来米迦勒略带关切的声音。
「不好。」少女吸吸鼻子,声音中带着很重的鼻音,听起来好像马上就要哭出来一样,惹得米迦勒心尖都跟着疼起来正想开口建议时,少女却好似已经看透了他的内心,淡淡开口,「不好也没什么用。」
米迦勒一怔,喉间仿佛被棉絮哽住,只讷讷道:「您千万小心,注意自己的身体,若是实在忍受不了,只需要一句话就好。」
他早已悉知少女的身体状况,心中又是担忧又是关切,恨不能把人和宝物似的捧在手心,奈何“宝物”有自己的想法,让他无话可说,只得忍耐着心中的担心,暗中寻找机会劝诫。
只可惜人家有自己的想法,并不听他。
按捺下心底的担忧,米迦勒再次开口时,声音已然听不出异常:「请您万务小心,还有我在您身边……」
这句话,一半出于私心,一半出于大义。
但无论如何,只要少女一句话,米迦勒也会抛下一切赶到她身边。
精神网中突然传来一声不屑的嗤笑,紧接着,青年慵懒沙哑的嗓音响起:「又在这夹带私货呢?」
易卜劣斯向来看不上兄长这副惺惺作态的模样,也厌恶他的虚假伪善,明明心思比谁都重,考虑得比谁都多,却还要做出一副全心全意为你的样子。
「你可别被骗了,」青年讽刺道,「他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从他的语气态度,完全看不出一点儿对兄长的尊敬。
「慎言。」米迦勒的话平淡却颇具压迫感,让旁观的虞露白都感受到了风雨欲来的压抑。
而漩涡中的易卜劣斯却如同毫无察觉般张口飙溅毒汁:「什么慎言?难不成我说错了?米迦勒,面具戴久了,不会真骗过自己了吧。」
下一秒,精神频道突兀地被切断,一切争端归于平静——至少在虞露白面前是如此。
至于二人私底下如何闹,都与她无关。
不过想想,米迦勒确实有点儿过分,原本商量好易卜劣斯住在空间器中随行保护她,但米迦勒出于其他考量硬生生说服了她。
如今随行保护的换成了前两天风尘仆仆千里迢迢赶来的「雨夜屠夫」和不言,易卜劣斯常驻天神会,负责协助米迦勒管理教会。
当时他们就闹过一场,闹得虞露白甩袖就走,当然,生气的原因并非二人的争端,而是这争端已经影响到了她。
在少女眼中,既然她已有所抉择,易卜劣斯只要乖乖听话就好,如今这样,岂不是对她不满?
后来不知道二人是怎么商量的,易卜劣斯虽然不满,到底退步了,只是自那之后和米迦勒说话总是夹枪带棒的。
虽然之前态度也没好到哪里去就是了……
虞露白对兄弟俩的龃龉并不好奇,毕竟二者之间关系紧张也并不影响什么,他们也很少闹到她面前来,甚少的几次酸言酸语也在她不耐的目光中乖乖收敛。
少女便假作不知,他们兄弟之间的事任由他们自己处理。
这次同样如此。
不管他们到底是唇枪舌剑,还是直接动手,虞露白没看到就当作没发生。
他们切断了精神网,反而还方便她装聋作哑。
“还有多远啊……”虞露白被灰尘呛得直咳嗽,苍白的脸颊泛起病态潮红,语气半是抱怨半是不耐。
“马上马上,小鱼你再忍忍~”在她身后的张莉莉丝耐心安抚。
虞露白大声地嘁了声,到底知道抱怨无法让这段漫长而难熬的路程变得更快,不甘不愿地闭了嘴。
万幸的是,前方带队的唐晓森十分靠谱,仅依靠墙上贴着的建筑图便判断出通风管道位置,并且找准方向不断向前。
当然,中途偶有几次走错了路也是正常,归根结底瑕不掩瑜,只有虞露白是个坏脾气的,冷不丁抱怨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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