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止的指尖抚过外壳裂痕,突然摸到一行凸起的俄文——“Сво6ода в пластике”(塑料中的自由)。她想起阿春工牌背面的箴言,此刻正随着注塑机的轰鸣化作实体。
模具里的心理暗河,握持幻觉。
当质检主管老陈拧开测试箱的瞬间,阿春突然将一支刻着他初恋名字的塑料钥匙扣塞进他掌心:“您总说空调外壳手感像前妻的冷脸,现在,它握起来像1998年那个夏天她发梢的温度。”
温度献祭。阿止按下遥控器,注塑机蒸汽管突然喷出130℃水雾。老陈手中的外壳在高温下蜷曲成玫瑰形状,裂纹拼出他初恋的生日日期。“这是您藏在保险柜第三层的秘密,现在,全公司都会知道。”
尊严献祭。阿春将刻着老陈女儿大学学号的模具碎片拍在桌上:“您用女儿学费买通质检员的事,客户已经拿到证据——但只要签下验收单,这批外壳的裂纹会变成您‘为女儿守护品质’的勋章。”
熔岩与冰刃的共谋,交付日的“塑形绞杀”。
07:00:客户代表撕开防尘膜,1200个空调外壳在晨光中泛着血色光泽。阿春突然启动车间地暖,外壳在40℃中逐渐浮现出猎豹图腾——正是老陈女儿笔记本上的涂鸦。
07:15:阿止将监控视频投在墙上:老陈昨夜潜入车间,用指甲在合格品上刻下女儿的名字缩写。“您确定要让这些‘父爱勋章’变成天岂的免死金牌?”
07:30:当老陈颤抖着签下验收单时,阿春将一块融化的塑料浇在他鞋面:“下次想搞小动作,记得换双防水鞋——毕竟天岂的熔岩,能烧穿所有谎言。”
规则熔炉的终局,总裁办的黄昏审判。
阿止将染着塑料焦痕的丝巾缠上阿春手腕:“董事会特批你接管注塑业务线,但条件是——”
“每件产品必须保留0.3%的‘无用瑕疵’。”阿春晃了晃缠满绷带的手,“就像您锁在保险柜里的离婚协议,边缘有被火燎过的痕迹吧?”
阿止突然扯开衬衫第三颗纽扣,露出锁骨处的塑料刺青——正是阿春用注塑废料熔成的猎豹:“下次再敢把猎头思维用在熔炉里——”
“就罚我帮您刮掉这层皮?”阿春的虎牙咬住一支塑料玫瑰,“毕竟总裁的刺青,不该出现在质检员的噩梦里。”
塑锋所指,万物皆猎,阿春将熔化的塑料浇进模具,星空般的纹路在黑暗中流动:“主管,您知道为什么猎豹要舔舐伤口吗?”她将成型的外壳抛向夜空,“塑料冷却时会收缩0.3%,这空隙里,能藏下整个宇宙的秘密。”
阿止的珍珠耳钉在月光下碎成星屑。她看见阿春的登山扣正卡在注塑机齿轮间,随着模具开合发出猎豹的嘶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