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晨的指尖在戒律表第7项摩挲。戒律第七条明确写着:"严禁以绩效名义操纵数据",但此刻他不能直接翻脸——审计组的结论即将公布,而阿瓜的淘汰名单正躺在自己抽屉里。
"所以您承认在制造错误?"阿晨猛地抬头,钢笔尖在桌面划出刺耳的声响,"就像您去年篡改考勤记录,把00:17的打卡时间算成正常工时?"
阿瓜突然笑出声,保温杯盖"咔嗒"打开又合上:"年轻人总把世界想得太简单。职场里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
"只有永远的利益。"皮特哥接过话头,羽翼图案的袖扣在灯下闪成碎片,"就像现在,审计组正在查的虚假报销单,其实是黄总当年..."
"够了!"阿晨的钢笔尖在戒律表第1项戳出墨点。戒律第一条写着:"不以血缘为借口破坏规则"。他想起黄总在账本扉页写的"以戒为师",终于明白有些战斗必须单枪匹马。
窗外突然响起警笛声,阿瓜的额头渗出细密汗珠。他看见阿晨从文件袋抽出那份《动态奖金分配方案》,自己在空白处批注的"淘汰名单"四个字,此刻正被钢笔狠狠划掉。
审计报告最终定论:财务部存在系统性数据操纵,但"鉴于行业特性不予深究"。阿晨在最后签字的瞬间,将钢笔尖抵在表第12项——那里写着:"绝不为掩盖错误制造新错误"。
回报足够大,干什么都是开心的。
皮特哥的羽翼袖扣在庆功宴上闪得更亮了。他端着香槟凑过来,低声说:"天使投资俱乐部看了你的数据模型,想邀你做财务顾问。"阿晨望着杯底沉浮的枸杞,突然想起黄总账本里那片蓝云。
深夜的财务部空无一人,阿晨将戒律表折成纸船放进碎纸机。机器轰鸣声中,他摸到口袋里那张被体温焐热的纸条——"00:17"的字迹已被摩挲得模糊,但下方多出一行小字:"17号规划已获批"。
在天岂,吹牛很普遍,说的听的都没问题,吃瓜的受不了了,不该听的把自己代入,何必呢。
月光透过百叶窗在地面刻下琴弦般的影子,阿晨在离职申请第27项写下:"经核查,异常工时系考勤系统升级导致的数据偏移"。笔尖停顿的瞬间,他看见二十年前黄总在账本上画的蓝云,正在此刻的月光里舒展成翅膀的形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