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沐阳昏迷了三天才悠悠转醒。
这是……哪儿啊?
他慢吞吞地眨巴两下眼睛,微微偏头就看见了一个大吊瓶,随着一阵消毒水的味道涌进鼻腔,许多记忆也纷纷在脑海中浮现出来。
他在二哥的公司里打了人,二哥回来之后,张经理还一直说是他偷了文件,然后二哥好像生气了,也动手打了张经理。
再后来,他只记得二哥抱着他,跟他说了很多很多话,但他实在是撑不住了,意识越来越模糊,什么都不知道了。
所以……二哥呢?
秦沐阳顿时焦急起来,挣扎着企图坐起身,却一下子牵动了胃部,痛得他重新倒了回去,喉咙又干又涩,令他控制不住地连声咳嗽。
躺在陪护床上的江乐允猛地惊醒,噌地坐了起来,手忙脚乱地扑过去,“五哥你醒了!先别乱动,针还没打完呢!”
沈泽川也从厕所里冲了出来,立马按下床头的呼叫铃,然后俯身帮秦沐阳顺了顺气,满眼疼惜地道:“是不是嗓子疼?大哥给你喂点水喝。”
秦沐阳小幅度地点了点头,待江乐允把床摇高了一点,沈泽川才端着一个小碗坐在床边,拿着勺子在水里搅了几下。
“水里面我放了些蛋白粉,对身体好的,尽量多喝一点,好吗?”
秦沐阳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眨巴眨巴眼睛,一脸乖巧。
沈泽川轻笑了下,吹了吹把水喂到他嘴边,看着他小口小口地喝下去,眼睛也亮晶晶的,心里那块沉甸甸的大石头才终于落了地。
温若安一听见病房的呼叫铃就拔腿跑了过来,仔细地检查一番之后,柔声问道:“小五,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秦沐阳默默感受了下,小声道:“胃还有点疼,头也有点晕……”
“嗯,这都是正常反应,还需要继续养呢。”温若安抬手摸了摸他的脸,“乖乖的,四哥肯定让你身体倍儿棒地出院。”
“……好。”秦沐阳的嗓音还是有些哑,但总归是不那么难受了。
他的目光在病房里扫视了一圈,问道:“其他人呢?”
“关妈妈回家做饭了,我已经发消息告诉过她了。”江乐允说,“知远哥和涵哥在华信集团代为处理事务,冲哥和安澈哥在嘉安集团召开会议,三哥在警察局,应该晚上会过来。”
秦沐阳怔愣了下,他现在大脑还有些混沌,用了好半天才消化了这些消息。
但他很快就察觉到了不对。
“二哥呢?”他心里有些打鼓,“为什么安澈哥把华信扔下,去了嘉安?二哥不在公司吗?那他去哪里了?”
江乐允登时噎住,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眼神飘忽着看向了沈泽川,请求支援。
沈泽川也属实没想到秦沐阳反应这么快,支支吾吾地道:“小翊他……他这两天有点事……”
“什么事?”
秦沐阳立刻反问,随后双手抓住他的手腕,突然想到了什么,“是不是……是不是二哥不愿意来看我啊?”
他打了人,在公司的名声肯定更不好了,这下一定给二哥添了不少麻烦……
这么想着,眼泪瞬间就开始在眼眶中打转,可怜巴巴地看着沈泽川:“大哥,我又搞砸了,是吗?”
“瞎说什么呢!”
沈泽川佯装生气地轻敲了下他的脑袋,随后立马抱住他,“你是不知道你二哥有多心疼你,看见你在公司受委屈受欺负,他都快崩溃了。”
“要不是这两天麻烦缠身,他恨不得寸步不离地守着你,怎么可能不愿意来看你呢?”
“……真的吗?”
秦沐阳怔怔地望着他们,紧接着又担忧起来:“二哥被什么麻烦缠上了?是出事了吗?”
温若安叹了口气,低声道:“二哥被警方带走做笔录去了,由于张经理伤的有些重,所以……需要拘留。”
三天前,宁阳市公安总局。
“我说了,我二哥没错!他没问题!为什么要拘留?!”
季凌秋用力捶了下桌子,气急败坏地道:“那个张经理把我弟弟打成那样,又是故意伤害又是猥亵,我二哥揍他,那也是他活该!难道我们作为家属,还他妈不能出出气了吗?”
“季副队,你给我冷静冷静再说话!”领导脸色一黑,沉声道,“我知道张经理行为恶劣,但你身为刑警,难道能因为包庇亲属而无视法律吗?”
“顾景翊对张经理实施殴打的时候,张经理的伤害行为已经结束了,客观来讲,那就不构成正当防卫了,这一点你不明白吗?”
“那就不从客观来讲。”陆嘉明敲敲门,走进来将一沓资料放在领导办公桌上,“顾景翊那边我又审了一次,整个过程和细节我都做了详细地整理。”
“另外,张经理的外伤虽然严重,但内脏并没有受损,也没有致命伤,家属同意谅解,以此争取减免一部分刑罚。”
领导皱了皱眉,纳闷道:“这个人是数罪并罚,基本已经确定是无期了,还怎么减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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