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5年深秋,渤海湾的海风像把生锈的刀,刮过威海卫的礁石群,卷着海带腥味扑进"海龙号"打捞船的驾驶室。齐海生穿着防水皮夹克,头发用发带束起,露出耳后青色的鱼鳞状胎记,手里的青铜罗盘泛着海水侵蚀的包浆,正是郑和船队遗留的"六舶宝鉴"。
"少主,潮汐还有两刻到子时。"大副老周搓着长满老茧的手,船头的探照灯扫过海面,惊起一群海鸥,"水下古城的方位...怕是和陈家的沉船阵撞上了。"齐海生挑眉,罗盘天池里的指针突然逆时针旋转三圈,指向东北方三十海里处——那里正是三年前陈家在南海布置噬金虫阵的方位。
甲板上,惊鸿裹着厚外套,牙齿冻得打颤:"爷爷,这破船比香港的天星小轮晃多了。"徐墨农戴着老花镜,正在研究齐氏送来的《顺风相送》抄本,书页间夹着晒干的海带:"渤海是龙首所在,水下古城说不定是秦始皇求仙的琅琊台遗址。"阿刀抱着一箱五帝钱,突然指着远处:"看!有艘渔船在撒网!"
那艘渔船挂着南洋风格的灯笼,船头站着戴斗笠的人,正在往海里撒黑色粉末。齐海生脸色一变,抓起扩音器大喊:"陈家的鼠辈!敢在渤海湾下蛊?"话音未落,海面突然翻起黑色浪花,惊鸿看见无数细小的金色虫子浮出水面,正是南海的噬金虫!
"是陈九指的'幻身降头术'!"徐墨农推开惊鸿,噬金虫群如黑云压来,瞬间爬满船舷。齐海生冷笑,将六舶宝鉴按在甲板的青铜罗盘上,大喊:"潮汐八门——开休生伤杜景死惊!"甲板突然裂开九宫格,每个格子里涌出不同颜色的海水,形成屏障挡住虫群。
惊鸿趁机甩出五帝钱风铃,铜铃振动频率与潮汐共鸣,竟将部分噬金虫震成粉末。齐海生挑眉:"小子,有点门道。"他从怀里掏出铁卷,正是郑和航海图的复刻版,铁卷边缘刻着阿拉伯文的星象注释,与惊鸿的杨公盘星图产生共鸣。
"齐少主,用北斗七星定方位!"徐墨农大喊,惊鸿展开迷你杨公盘,镜面上的天玑星与铁卷上的"天枢星位"重合。齐海生心领神会,将铁卷浸入海水,只见水下突然亮起七道光束,正是北斗七星的投影,虫群在光束中发出刺耳的尖叫,纷纷退散。
"算你们厉害。"渔船传来沙哑的笑声,戴斗笠的人揭开帽子,露出残缺的右手——正是陈家掌舵陈九指!他的星盘义肢发出红光,海面突然升起浓雾,惊鸿听见雾中传来马来降头的咒语。齐海生啐了口:"老东西,以为靠障眼法就能跑?"他抓起罗盘掷向雾中,罗盘在空中旋转,竟切开浓雾露出渔船的真实位置。
阿刀趁机射出鱼叉,正中船舵。陈九指咒骂着开船逃离,临走前向海里扔下个陶罐,陶罐炸开后,海水变成诡异的紫色,惊鸿掌心的血珠发烫,看见紫色海水中浮现出陈家的族纹——那是条缠绕星盘的眼镜蛇。
"别追了,"徐墨农拦住齐海生,"陈家的降头术碰不得。"他蹲下身,用指尖蘸起紫色海水,竟在甲板上画出巽卦符号,"他们想干扰地脉,阻止我们打捞古城。"齐海生收起罗盘,目光落在惊鸿身上:"你这小子,掌心的血珠...和陆家的伏藏铁蝎有什么关系?"
惊鸿下意识藏手,却被齐海生抓住手腕。少主的鱼鳞胎记与惊鸿的血珠同时发光,铁卷上的阿拉伯星图竟与血珠纹路重合。徐墨农见状急忙分开两人,惊鸿感觉有股暖流从手腕窜到心脏,脑海中闪过一幅画面:年轻的陆擎苍与齐海生的父亲站在郑和宝船上,手中分别拿着《皇极经世书》和航海图铁卷。
"你看见什么了?"齐海生追问,眼神中闪过复杂情绪。惊鸿摇头,却注意到铁卷边缘有块缺口,形状竟与陆家玉珏的碎片吻合。徐墨农咳嗽两声:"齐少主,当务之急是打捞古城,陈家的事稍后再议。"
打捞工作在黎明前展开。齐海生穿着潜水服,背着六舶宝鉴跃入水中,惊鸿则留在船上用杨公盘定位。海底的古城废墟在探照灯下若隐若现,城墙砖上刻着秦汉时期的云雷纹,城门上方的匾额已断裂,只剩"琅琊"二字。
"找到主殿了!"齐海生的声音通过对讲机传来,惊鸿看见他的潜水灯照在一根巨大的石柱上,柱身刻着北斗七星与南十字星的交汇图。突然,石柱周围的沙子翻涌,露出无数青铜匣子,正是陈家布置的"五毒曼荼罗"蛊盒。
"小心!"徐墨农大喊,惊鸿迅速在杨公盘上排出"地天泰"卦,对应海底方位。齐海生会意,用罗盘敲击石柱,七星投影再次亮起,蛊盒纷纷炸开,里面飞出的不是毒虫,而是刻着梵文的木片——竟是噶举派的玛尔巴手鼓碎片。
"怎么会有白教的东西?"齐海生皱眉,捡起一块木片,上面的咒文竟在他的鱼鳞胎记上投出阴影。惊鸿突然想起密宗对应表,齐氏与毗卢派(航海密宗)的宿缘,而噶举派与陈家勾结,这里显然是两派争斗的古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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