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宇瘫坐在服务器室冰冷的地板上,衬衫布条缠绕的手腕仍在渗血。暗红的血珠顺着指缝滴落,在防静电地板上晕开诡异的花形,每一滴都像是命运滴落的警示符号。四周此起彼伏的对讲机电流声中,保安们举着强光手电来回踱步,光束扫过墙面时,将他蜷缩的影子拉得扭曲又细长。那场惊心动魄的恶斗在他脑海中不断闪回 —— 黑影脖颈处迸发的幽蓝光芒,如同深海里的鬼火,在黑暗中明明灭灭;金属触手从袖管骤然探出的瞬间,关节处齿轮咬合的咔嗒声至今还萦绕在耳畔,仿佛某种精密机械的诅咒;尤其是那枚精准植入他手腕的追踪器,此刻正像块烧红的烙铁,烫得他神经发颤,每一次心跳都伴随着钻心的疼痛。秦宇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喉咙里像是卡着块烧红的炭,灼烧感顺着气管蔓延到心口。他盯着老周浑浊的眼睛,突然意识到,自己要对抗的根本不是能被常理认知的敌人。那些藏在暗处的精密机械,那些神出鬼没的纳米机器人,还有那个透着诡异蓝光的黑影,此刻仿佛都化作无数双无形的眼睛,正从服务器室的各个角落冷冷注视着他。秦宇突然抓住老周的手腕,掌心的冷汗浸透了对方的袖口。他的视线扫过服务器室天花板上的通风管道,那里残留着几道新鲜的金属刮痕,在手电光束下泛着冷冽的光。“您看通风口……”话音未落,头顶突然传来齿轮转动的细微声响,像是某种精密仪器启动的前奏。老周顺着他的目光抬头,光柱扫过管道缝隙时,几片沾着机油的黑色碎屑正簌簌飘落,在惨白的光束中划出诡异的弧线。
“小秦,你确定不是自己眼花?” 值班保安老周蹲下来,手电筒的光柱直直刺向秦宇瞳孔,在视网膜上烙下白茫茫的光斑。老周粗糙的手掌按在他肩膀上,带着常年握着警棍的力道,仿佛要将他的恐惧按回心底,“这服务器室门窗都没破,要真有什么黑影,难不成是穿墙进来的?” 秦宇喉结动了动,血腥味在舌尖漫开。他垂眸盯着手腕处微微隆起的伤口,那里藏着肉眼不可见的纳米机器人,正无声无息地在血肉中游走。而手机相册里,那张拍摄模糊却清晰记录着蓝光机械关节的照片,正在黑暗中散发着幽微的光,仿佛随时会从屏幕里挣脱出来。秦宇的目光突然被老周腰间晃动的钥匙串吸引,其中那枚锈迹斑斑的铜钥匙,竟与他记忆中父亲保险柜上的锁孔完美契合。记忆如潮水般涌来,父亲临终前攥着他的手,断断续续说着“智脑...别碰...”的场景突然与眼前通风口的金属刮痕重叠。他猛地拽过老周的钥匙,金属碰撞声惊得保安们纷纷转身,而那把钥匙插入通风管道检修口的瞬间,竟真的发出清脆的开锁声。
等保安们骂骂咧咧收队,走廊的声控灯一盏接一盏熄灭。秦宇拖着伤腿摸回工位,显示器幽蓝的冷光在寂静的办公室里格外刺眼,仿佛是另一个世界的入口。他颤抖着手指点开照片,将黑影斗篷边缘放大到像素块崩解的程度。那些若隐若现的暗纹突然变得鲜活起来 —— 和三个月前他在公司加密服务器里偶然瞥见的神秘符号,在记忆里重叠成同一道轨迹。键盘缝隙里的烟灰随着他颤抖的指尖簌簌掉落,指甲在金属桌面上划出刺耳的声响,仿佛某种远古密码正在被强行破译,每一道划痕都像是在和未知的力量博弈。突然,办公室的灯管发出刺啦刺啦的电流声,在秦宇头顶明灭不定。那幽蓝的光芒与黑影脖颈处的光如出一辙,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他猛地起身,椅子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仿佛在为这场无声的较量伴奏。四周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沉重的压迫感,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正扼住他的喉咙,警告他不要继续深究下去。
手机震动的刹那,秦宇整个人几乎从椅子上弹起,心脏仿佛要跳出胸腔。苏瑶的消息框在屏幕上跳动:“听说你在服务器室出事了?人没事吧?” 他盯着对话框闪烁的光标,窗外的雨不知何时下得更大了,雨点砸在玻璃幕墙上发出密集的鼓点,像是命运的鼓点在催促。三分钟后,秦宇快速敲下回复:“老地方见,带上笔记本。” 发送键按下的瞬间,他突然注意到办公桌上的日历 —— 今天是父亲忌日,而此刻他正深陷一个远比想象中更庞大的漩涡,命运的齿轮已经开始转动,将他卷入未知的深渊。秦宇攥着手机的指节发白,窗外的雨幕中,闪电照亮了他眼底翻涌的惊涛骇浪。他忽然想起父亲实验室里那台被破坏的老式终端机,屏幕碎裂处残留的代码片段,竟与苏瑶发现的坐标暗纹有着诡异的相似性。通风管道里再次传来若有若无的齿轮转动声,混着雨声,像是某种远古巨兽的低吟,催促着他必须在黑暗完全吞噬真相前,抓住那缕转瞬即逝的线索。
二十分钟后,24 小时便利店蒸腾的热气中,苏瑶抱着笔记本电脑冲进来,发梢滴落的雨水在收银台积成小小的水洼。她推过来的热可可杯壁上凝结着细密的水珠,“到底怎么回事?” 马尾辫随着她急促的呼吸轻轻摇晃,“刚才听保安说,你非说遇到什么黑影怪物?” 秦宇扯开衬衫袖口,露出红肿的伤口,又将手机里模糊的视频循环播放。当画面里黑影的金属触手擦着镜头扫过时,苏瑶的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这…… 这也太离谱了。你是说,这东西能把自己变成黑影,还会用纳米机器人?”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不可置信,眼神中却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仿佛发现了新大陆。秦宇滑动手机,调出一段被严重干扰的监控录像,画面里黑影掠过服务器的瞬间,整个机房的线路都爆出刺目的电火花。“昨天检修时发现,服务器底层代码被篡改了十七处,每次改动都发生在凌晨三点十七分——和我父亲实验室爆炸的时间分毫不差。”他的声音像是从胸腔深处挤出来的,指甲无意识地抠着桌面木纹,在边缘处留下深深的划痕,“你看这些数据异常波动,像不像某种心跳频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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