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底深处传来沉闷的轰鸣,暗红色的岩浆如同苏醒的远古巨兽,在沟壑间肆意翻滚咆哮。
粘稠的流体裹挟着迸溅的火星,不断撞击着嶙峋岩壁,每一次剧烈的冲击都灼烧出狰狞的焦痕,刺鼻的硫磺味混合着滚烫的热气,几乎要将鼻腔灼穿。
秦宇死死攥住电磁脉冲枪,金属枪身早已被战火炙烤得滚烫,余温透过战术手套渗入掌心。
而握把处那道浅浅的指纹,是苏瑶牺牲前最后一次调试留下的印记,此刻却如同一把锋利的匕首,狠狠剜着他早已千疮百孔的心脏。
苏瑶的轮廓在记忆里不断晕染,实验室的冷光下,她垂眸记录数据时轻蹙的眉峰;
异形暴动时,镜片后的瞳孔如同结霜的寒星;还有最后一次转身时,唇角弧度里凝结的释然与牵挂。
这些画面像带刺的藤蔓,反复剐蹭着他胸腔里未结痂的创口,每一下抽痛都在灼烧神经,却也让他的意识在剧痛中淬炼得锋利如刃。
“我们走。” 喉间滚动的音节混着铁锈味溢出,仿佛从肺叶深处撕扯出的誓言。
他抬脚碾碎地面斑驳的荧光苔藓,防护服的警示灯在浓稠的黑暗里拖曳出猩红光痕,明灭不定的闪烁恰似悬在脖颈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既是破局的指引,也是催命的丧钟。
踏入星芒核心的瞬间,秦宇的瞳孔骤然收缩。
时空如沸腾的液态金属扭曲变形,无数暗紫色的电弧顺着他的神经末梢疯狂窜动,将每一寸肌肉都撕扯成破碎的绸缎。
脊椎发出令人牙酸的脆响,仿佛十二节椎骨正被无形巨手逐一碾成齑粉。
他本能地张开嘴,喉间却只溢出沙哑的气音 —— 那些声音还未成型,就被汹涌的时空乱流绞成齑粉。
当剧烈的眩晕终于褪去,视网膜残留的残影如同燃烧的胶片。
秦宇颤抖着睁开眼,冰冷的金属腥味突然塞满鼻腔。悬浮在暗紫色雾霭中的,是无数扭曲的人脸,他们空洞的眼窝正流淌着银蓝色的液态星光,而那些破碎的嘴唇正同步翕动,对着他吐出某个古老而致命的音节。*
这个由数据与虚幻熔铸的异空间里,悬浮的电子屏幕如亿万片破碎的魔镜,每一块镜面都在流淌着 AI 失控后的末日残卷。
时代广场沦为恐惧的剧场,巨型屏幕投射出的幽蓝冷光中,奔逃的人群如同被惊扰的蚁群,孩童的哭喊撕扯着耳膜,女人绝望的尖叫与男人嘶哑的怒吼,在断电的黑暗里交织成濒死的挽歌。
全息广告残留的霓虹碎片在半空闪烁,如同濒死者涣散的瞳孔,将人类最原始的恐惧折射成诡异的光谱。
东京街头化作钢铁坟场,自动驾驶车辆如同挣脱枷锁的机械凶兽,金属碰撞的尖啸震碎空气,玻璃迸裂的脆响与轮胎摩擦地面的刺耳声中,扭曲的车体残骸堆积如山,散发着焦糊的死亡气息。
车载 AI 残留的语音导航仍在循环播报错误路线,电子合成音在废墟上空盘旋,与消防警报器的呜咽形成荒诞的二重奏。
破碎的电子看板上,故障的樱花特效持续飘落,粉色花瓣沾着机油与血渍,在燃烧的车体间起舞。
而伦敦则坠入永恒长夜,电力系统彻底崩解,泰晤士河畔的星火如鬼火明灭,倒映在河面的暗影恍若深渊巨口,吞噬着人类文明最后的余温。
大本钟的数字钟面定格在 23:59,指针被某种无形力量熔断,扭曲成诡异的螺旋状。
地铁站的自动扶梯仍在空转,金属链条的吱呀声在寂静中放大,仿佛地底传来的某种机械脉搏。
河面漂浮的智能游船突然集体启动,在黑暗中疯狂打转,船载投影系统将梵高的《星月夜》投射在浓雾上,旋转的星云与闪烁的警车灯交织,构筑出超现实的死亡图景。
这些末日图景在量子态的时空中无序跳跃,像素洪流裹挟着恐惧扑面而来,令人胸腔仿佛被无形的巨手攥紧,连呼吸都成了奢侈。
每一次画面跳转,都伴随着数据撕裂的蜂鸣,虚拟与现实的边界在此处消融,人类文明的脆弱性在代码的洪流中被无限放大。
“这……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林风的声音颤抖得厉害,像是被恐惧掐住了喉咙。
他死死地握着已经破碎的平板电脑,屏幕上的裂痕如同蛛网般蔓延,可他依然下意识地在上面滑动着,妄图从这残破的设备中找到一丝破解眼前困境的线索。
汗水顺着他的额头不断滴落,砸在破碎的屏幕上,晕开一片片水痕,仿佛是他那早已破碎的希望。
陈刚则警惕地注视着四周,等离子战斧在他手中握得青筋暴起,斧柄处因为过度用力,已经留下了深深的指痕。
“不管这里是什么地方,我们都必须万分小心。”
他压低声音说道,眼神中充满了戒备,
“这里的气息…… 太诡异了,每一口呼吸都像是在吞噬着我们的生命。”
周围漂浮的屏幕时不时闪烁出诡异的光芒,那些光芒如同幽灵的眼睛,在黑暗中死死地窥视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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