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花显然没有料到申红兵的道德底线竟然如此之低,他对母亲的话完全视若无睹。要知道,申家岭的其他人或许并不了解唐哲的厉害,但申红兵可是再清楚不过了。他们俩从小一起长大,彼此之间的了解可谓是知根知底。尤其是后来因为唐忠和姚勇军的事情,更是让申红兵的内心深处留下了一道难以磨灭的阴影。
没过多久,申红兵从里屋走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一叠钱。这些钱大多都是毛票,他仔细地数了又数,最后得出的结果只有十三块七毛二分钱。申红兵满脸无奈地对唐哲说道:“唐哲啊,这真的已经是我家所有的积蓄了,实在是拿不出更多的钱了。”
唐哲见状,面无表情地回应道:“你跟我说这些根本没用,我一分钱都不会要你的。你还是去问问大凤吧,看看申二狗到底需要多少钱才能治好病。”
申大凤在一旁听着,连忙插嘴道:“够了,这些钱足够了。”然而,她的目光却不自觉地看向了唐哲,只见唐哲的脸色阴沉得吓人。申大凤心中一紧,赶紧又对申红兵说:“红兵哥,我可不是小气啊,沈老师来给二狗看病,现在还在我家里呢。要不你跟我一起去问问,该多少就是多少,多一分钱我也绝对不会要你的。”
申红兵听了唐哲的话,连忙点头称是,嘴里还不停地说着:“唐哲说得对,二十块钱确实不多。”他一边说着,一边偷瞄了一眼申大凤,见她的目光正看向唐哲,似乎在等待唐哲的指示。
申大凤自然也明白申红兵的意思,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把目光转向了唐哲。唐哲见状,微笑着对申大凤说:“大凤,你把钱收了吧。”申大凤这才如释重负般地接过了那二十块钱。
唐哲看着申红兵,表情严肃地说道:“申红兵,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看到你欺负二狗他们一家人。如果再有下次,我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你。”申红兵被唐哲的气势吓到了,他连忙点头哈腰地说:“唐哲,您放心,我以后就是有一万个胆子,也绝对不敢再欺负他们了。”
虽然唐哲心里很清楚申红兵的话并不可信,但他也不好当面戳穿他。毕竟,大家都是一个村子里的人,抬头不见低头见,没必要把关系搞得太僵。于是,唐哲见好就收,对申红兵说:“好,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相信你一次。不过,你要记住,在八家堰大队,你欺负谁都可以,但绝对不能欺负我唐哲的兄弟。”
申红兵只能点头说是,现在他打也打不赢,骂也不敢骂。
而且今天这个场合,他已经完全看出来了,以前吴良在职的时候,申厚植一家简直就是横行霸道,无法无天。哪怕就是当着大家的面喂他屎吃,他也绝对不敢有丝毫的反抗。然而现在呢?唐孝贤当职,情况却完全变了。
就在这时,麻花突然心生不满,破口大骂道:“姓唐的,你家妈就是个多管闲事的主儿,就像那狗咬耗子一样,麻逼打架,关你卵相干?”
面对麻花如此无礼的辱骂,唐哲并没有立刻动怒,他只是淡淡地对麻花说道:“伯娘,我现在还尊称您一声伯娘,所以并不想骂您。但是您是否应该先了解一下您家红兵究竟做了些什么事情呢?”
听到唐哲这么说,麻花不仅没有丝毫的愧疚之意,反而更加嚣张地说道:“他申猴子天生就是个贱命,能做出什么好事来?”
唐哲听了这话,心中不禁觉得有些好笑,他轻哼一声,对麻花说道:“婶,您难道觉得您生来就比别人高一等吗?”
面对唐哲的质问,麻花终于不再说话了,她或许意识到了自己的言行有些过分,但又不愿意轻易认输,所以只能选择沉默。
唐哲继续说:“我们远了不说,就说你年轻的时候,如果你真的比别人高一级,为什么会跑来我们八家堰?”
麻花听了,闭上嘴不说话。
大家都清楚,在解放前,少数民族的地位,永远要低人一等。
见麻花不再说话,唐哲对申大凤使了个眼色,申大凤转身就走了。
唐哲见申大凤走了,也跟着走。
只有申腾飞,在走之前,还要安慰几句,毕竟他现在的一言一行,都代表着大队和政府。
见唐哲走了,麻花对申腾飞就开始骂了起来:“狗日勒腾飞,你还是不是姓申的人,什么事情都向着外姓,你看你这两个兄弟都被打成什么样子了,早知道我当初投一票给一条狗,也不会投你一票。”
申腾飞有些尴尬,对麻花说:“婶,现在也没有外人,我们都是一家人,你将心比心地想想,红兵和红权,他们做得对不对?”
麻花说:“我不管他们做得对不对,你不向着你兄弟说话,向着申家人说话,你就不配做申家的子孙,枉我们这么支持你,就是希望在我们申家人被别人针对的时候,你可以站出来给我们申家人争个纲,结果你也只是个耙糍粑。”
申腾飞有些无语。
申红兵说:“就是,你好歹也是大队的会计,我知道你帮唐哲家,收了他家的工钱,现在什么事情都替他说话,反正以后申家集体的事情,有你没我,有我没你。”
申腾飞肺都要被气炸了,说道:“红兵,你也是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怎么和你妈一样不讲理呢?”
申红兵冷笑道:“讲理?钱就是理,日你妈的今天让我赔了那么多钱,还要我和你讲理?我不想和一条狗说话。”
申腾飞不想和他过多争执,转身就回家了。
唐哲和申大凤来到申家的时候,申二狗的伤口已经包扎好了,不过整个人没有什么精气神,看到唐哲进来,缓缓说道:“唐、唐哥,对不起,又让你费心了。”
唐哲拍了拍他的肩膀,对他说道:“我们是兄弟,你不要想太多了,好好休息,等你把身体养好了,我再带你一起发财。”
申厚植说:“小唐呀,也不知道我们祖上是哪一辈子积的德,才能遇到你这么好的人。”
唐哲笑道:“厚植公,你说的是哪里话嘛,应该说我唐家不知道哪一辈子积的德,才能遇到二狗这么好的兄弟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