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条鱼张着血盆大口,嘴里的獠牙闪烁着寒光,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它越来越近,巨大的身躯在水中掀起汹涌的波涛,那恐怖的样子让他的心跳都快停止了。
就在他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时候,那鱼突然发生了惊人的变化。它的身体迅速膨胀,转眼间变成了一颗巨大的炮弹,弹头处还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那笑容充满了恶意和嘲讽。
他拼命想要逃跑,但是双腿却像被钉住了一样,完全无法动弹。眼看着炮弹离他越来越近,他的恐惧也达到了顶点。
“不!”他绝望地大喊一声,然而这并没有改变什么。炮弹最终还是在他身旁爆炸了,巨大的冲击力将他掀翻在地,弹片如雨点般四处乱飞,深深地嵌入了他的身体里。
他感觉到一阵剧痛袭来,仿佛全身的骨头都要碎掉了。他痛苦地呻吟着,试图从地上爬起来,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完全失去了控制。
就在他以为自己要死的时候,他突然从床上弹了起来,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仿佛刚刚从一场噩梦中惊醒。他摸了摸自己的身体,发现身上已经被汗水浸透了,床单也被他的汗水浸湿了一大片。
“还好只是个梦……”他喃喃自语道,心中的恐惧渐渐散去。床头箱子上的煤油灯还散发着微弱的灯光,里面的油已经快见底,他看了看周围,确认自己还在房间里,长长舒了一口气,自嘲道:“还好,老唐家的香炉钵钵还在。”
不多时,屋后传来鸡叫声,他还在回味刚才的梦时,又传来这边人们早起打招呼的独有方式:“噢吼……”。
不知道是谁噢吼了一声,那声音拖着长长的尾巴,在天刚鱼肚白的唐家山上空回荡着,不多时又有另外的人回应,然后再是一人,就像是会传染一样,唐家山的的早晨,在天刚鱼肚白的时候,人们在一声声噢吼声苏醒过来的。
唐哲靠在床头休息了一会儿,忙起来重新找了一条干净的裤子换了,把脱下来的脏裤子马上拿去院坝里泡在洗衣盆中,随便吃了一点剩饭,便挑着水桶去了沈阳家。
沈阳家就像是一个市场,门庭若市,只需要一个多小时,就能赚上一块多钱,只要不是头上长了包,都是抢着来干。
唐孝贤是上去请人,根本就是在挑选劳力,力气小的,首先被他排除在外。
二十来个劳力,每个人都按部就班的干着自己的活,水桶里面都装得满满的,等到都装好,路上也能看得清了,一行人挑着担子就往鱼泉大队去,像一支队伍一样。
唐哲到沈阳家的时候,人还没有来得齐全,他是带着手电筒来的,今天的货太多,他只能先装了一担提前去赵平家。
由于时间太早,路上并没有什么鸟叫虫鸣,空气中特别安静,只有偶尔路边的草丛里或是树枝间惊起的一只惊鸟拍打着翅膀飞向远方。
唐哲走得很快,到了马车老三家的时候,堂屋的门是开着的,他只好叫了几声,不多时,马车老三披着衣服走了出来:“小唐呀,赵平和那个二狗半夜就出去了,不知道是去了哪里。”
听到马车老三这样说,唐哲已经知道肯定是申二狗把他喊着一起去了清水江抓鱼,为了不耽误他们装车,在出发前已经把马车套好。
唐哲对马车老三说:“三师傅,今天我的货有一点多,一辆马车还不够拉,你家不是有两匹马吗?要是今天你不忙的话,帮忙送一趟货,放心,价钱还是一样的。”
赵向礼把他请进屋:“先进屋坐吧,这早上还有些冷呢。”
唐哲笑道:“我挑着担子走了一路,还在冒着汗呢。”
赵向礼说:“今天是准备去给我兄弟送窑罐的,你这个也耽搁不了多少时间,只要中午能赶到他那里就行。”
唐哲忙说道:“放心吧,一会儿他们就来了,只是把货送到城里之后你就可以先回来。”
赵向礼笑着说:“那没问题,等我弄点早饭吃。”说完对屋里喊道:“他妈,快起来给我煮点早饭咯,一会我要出一趟门。”
他老婆在屋里应了一声,赵向礼说:“那你进屋坐一下,我去把车牵来把车套好。”
唐哲说:“对了,要是能再借到黄桶的话,帮忙借两个。”
赵向礼一边走一边说:“这都是小事情,包在我身上。”
不多时,赵向礼便也把另外一匹棕色的母马临时又给它弄了些吃的,在马吃的时间里,赵向礼便去了寨上,也不知道是去了哪家,等唐家山的大队人马到的时候,赵向礼已经扛着一个大木桶来了院坝。
那棕色母马已经吃完箩筐里的糠和菜叶,赵向礼把车给它套上,唐哲则是上了赵平赶的那辆马车,把黄鳝一桶桶接到车上,再倒进大木桶里。
等这边装得满了,剩下的又拿去倒在另外一辆马车上,这个期间,赵向礼像是变戏法似的又拿来一个大木桶。
他这车上两个木桶根本就只需要装上一半就行,而申二狗和赵平这个时候也匆匆忙忙赶到了,见唐哲已经装好了一车,赵平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哎呀,来晚了,你都装好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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