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妖王忽然开口：“如果他不上当呢？”
“会上当。”张鸣说，“没有人能拒绝一步登天的机会。尤其是风痕这种人，靠资源起家，靠利益结盟。他今天能跟血煞走，明天就能为了更大的好处背叛。”
他顿了顿：“而且他已经动摇了。否则不会昨夜独自离营。”
林阵报告：“补给站方向传来微弱信号波动，持续两秒，像是玉简被扫描了一次。”
“开始了。”张鸣眼神一凝。
“要不要启动备用监听？”赵炎问。
“不动。”张鸣说，“让他们以为一切正常。我们现在最怕的，不是他们发现假情报，是他们发现我们在监听。”
他重新坐回主位，手指搭在通讯环上。
“所有人按原计划行动。赵炎带人去东南裂谷，做出加强防御的样子。点火堆，拉警戒线，让探子看得清楚。”
赵炎应声出门。
“万妖王，继续外围巡逻，不要增兵，也不要减少。保持节奏。”
“明白。”
“林阵，关闭第七号塔的主动信号发射，只保留被动接收。我要让西荒那边觉得，我们根本没注意那个方向。”
林阵快速操作起来。
几分钟后，主控屏更新。
“第七号塔进入静默模式，仅维持基础感知功能。”
张鸣点头。
帐篷里只剩下设备运行的轻微嗡鸣。
没人说话。
大约半个时辰后，林阵忽然抬头：“西荒补给站方向出现高能信号反馈，持续五秒，来源是玉简核心加密区被破解。”
“他看了。”张鸣说。
“不止是看。”林阵调出数据分析，“破解手法很专业，用了三级解码程序。应该是风痕的亲信在操作。”
“接下来，他会验证。”张鸣说，“查灵脉是否存在，查血煞有没有调动资源，查自己是不是真被列入清除名单。”
“我们要不要放点真消息进去？”万妖王问。
“已经放了。”张鸣说，“昨天我让抗魔同盟发布了一条假任务令，说要在西北区域进行紧急勘探。他们会以为那是冲着灵脉去的。”
林阵补充：“我也在系统里留了个痕迹，模拟出一次虚假的能量探测记录，时间是三天前，地点就在灵脉标注点下方。”
“很好。”张鸣站起身，走到主控屏前，“现在，就看他怎么选。”
话音刚落，新信息跳了出来。
来自天衍宗的眼线通报：
【风痕仙帝亲卫队于一刻钟前秘密调动两名成员，携带破界符，向西荒古道深处移动，未通报目的地。】
张鸣看着这条消息，嘴角微微抬起。
“他动了。”
万妖王问：“是去查证，还是准备独吞？”
“两种可能都有。”张鸣说，“但不管哪种，他都不会再完全信任血煞。”
他转向林阵：“启动第二阶段监控。允许第七号塔在每小时整点开启一次短频扫描，记录所有破界波动。”
“是。”
“另外，通知抗魔同盟的小队，暂时撤离西北空域三十里内所有人员。不要留下任何痕迹。”
林阵快速输入指令。
赵炎这时从外面回来：“东南裂谷的火堆已经点起，巡逻队也安排好了。敌人要是看，肯定以为我们在重点防那边。”
张鸣点头：“让他们看。”
他走到沙盘前，手指轻轻点在西荒古道的位置。
那里原本是一片灰色区域，现在多了一个小小的红点。
“你现在在哪？”他低声说。
通讯环突然震动。
林阵看向屏幕：“第七号塔捕捉到一次破界波动，能量特征匹配风痕亲卫所用符箓，进入时间十七秒前，方向由东向西。”
“他派人进去了。”张鸣说。
“要不要拦截？”万妖王问。
“不。”张鸣看着沙盘，“让他们进去。看看那条不存在的灵脉，有多诱人。”
他坐回椅子，双手交叠放在身前。
“接下来，等风痕做出选择。”
帐篷外，夜色依旧沉静。
主控屏上，西荒方向的红点没有再移动。
但第七号塔的记录显示，过去十分钟内，已有三次微弱的能量扫描从外界扫过边境区域。
频率不高，间隔不规则。
像是试探，又像是观望。
张鸣抬起手，指尖轻轻敲了下通讯环的边缘。
一下。
又一下。
他的眼睛始终盯着屏幕上那个静止的红点。